终是不耐,赤武唯唯弓手过顶,虾腰询道:“师父,怎得从未听您言及?知日宫渊源有自,仙名遐迩,怎得......”
弄无悯闻声冷哼,一臂徐徐收于身后,攒拳应道:“吾方才所言之握瑜脊,荒弃至今,岂止千载,其早是诸仙谈之色变、讳莫如深之地!”
“何也?”
“因其所在,凶险非常。“弄无悯两目一空,反是苦笑接道:”欲往握瑜脊,必经......用九墟!“
苍文等人并未详知用九墟先前变故,皆因阴烛尸同帝女之所为,早成仙界忌讳,若非上一回隐曜仙尊前来肩山,令弄无悯往咸池暗取阆火觯以固封印,怕是弄无悯亦不愿同阴烛尸有所瓜葛。
事之不顺意,十之八九——弄无悯之前千载,皆是径情直遂;然风水轮转,当下急情,桩桩件件,难理难断。
弄无悯苦笑不迭,摇首抬掌,轻击椅背。
“用九墟......可是那日仙尊相请师父助力,压制阴烛尸之处?”苍文闻弄无悯所言,更是不解,喃喃自道:“然吾同赤武见那赫连山主,欣喜之色,藏亦难藏;莫非其不知用九墟之事?抑或,自得师父一臂,封印安妥,无需多虑?”
弄无悯冷目不应,唯不过两掌一并,火遁无形。
当日夜,入戌时。
弄无悯携角蟾角末连同天吴目尾暗入肥遗江,初启夸父鸟密室,便见弄无悲正身直面,似是久候。
二人对视,目前陡现明火屏障,障内障外,一灰一白,一默一哀。
弄无悲稍一垂眉,探掌上前,指腹稍触火障,感其怀刺,凝眉再见其上现一利爪,生扣其腕。弄无悯徐徐阖了眼目,摇眉不迭。
“事已至此,无悲又执在何处?”
弄无悲长息密音,鼻下若广漠之风。
“兄长魔气,溢于周身;身不至吾便有感!昨夜怀橘宫见时,尚不及这般厉害!”
弄无悯闻声反笑,举袂启睑,徐就广袖,少待,方勾唇应道:“困于山中不见山。无悲倒是说说,吾这魔气,何形何貌,何色何味?”
弄无悲见状,眉关弥深,稍退了半步,侧目轻应:“兄长此时,尤可自赏?”
“有何不可?“弄无悯亦是缓退,负手徐徐,踱步于密室四围,沉声接道:”吾之遭逢,冷肝肠,明眼目;千载岁月,吾多佯装,人托吾以肺腑,吾抵人以毒肠,这般经受,无悲当吾甘愿?“
“可是......可是因着吾......”弄无悲思及无忧,心下怒起,恶从胆生,切齿瞠目,径自喃喃接道:“吾每每念及弄无忧,便感急火攻心,杀意不减反增......”
弄无悯又再阖目半刻,凝神使气,便将袖内那八角玉壶徐徐推至弄无悲身前,又出天吴目尾,分执于两掌,稍一撤手,两物便定于半空,距弄无悯掌心不足半寸。弄无悯长纳口气,这方轻道:“以无悲性子,起杀心,存恶意,着实不易。”言罢,反是吃吃笑出声来,立时接道:“服此物,或可少解。”
弄无悲不解其意,然见弄无悯神色,却也心知不当多言,这便抬臂,轻接了那象牙玉壶,口唇微开,却是密音先道:“兄长......鸿为江边鸟,蚕乃天下虫。“话音方落,已是阖目仰面,尽吞壶内物。
弄无悯怎不解意,轻嗤一声,口内轻应:“若非作茧自缚,岂可破茧化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