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乖起来!”
Silber搓了搓手,拣起地上的铜纳特揣进包里,说道:“呵呵!呵呵呵呵呵……”
一口一个小丫头地叫她,显见得这三人也没见过贝拉。好,这真是极好了。
白发老太朝两光头挥挥手,三个人在凳子上往左边挪了一格屁股,Silber就蹭到空出来的位置坐下,她探出头,笑着冲这三个老人挨个打招呼:“几位都是苏格兰人吧?今儿天不错……吃早饭了吗?你们也是来贸易司办事的吗?”
白发老太笑眯眯地说:“饿(我)们都丝(是)高地银(人)。”她左手拍拍瘦光头的头:“这丝饿滴大儿子。”右手拍拍胖光头的头:“这丝饿滴幺孙子,饿们丝来交今年滴税钱滴。” 她用枯树枝似的手指扫了扫身上的瓜子皮,眼睛转过来,将Silber瞅住,目光特和蔼地说:“听口音,丫头丝打南边来滴啵?姑娘家一个银,跑这老远做谁么?”
那两个光头看上去少说都有七八十了,这老太太居然是他俩的母亲和祖母?Silber肃然起敬,她正色回答:“婆婆好耳力,我是从伦敦来的,几个朋友想在苏格兰做点小生意,我先过来办手续。”
“嗅(小)生意呀?”老太太一听,将浑浊的老眼往上一翻,嘴角就往下拉去:“怕不嗅哩!——丫头不和饿社(说)实话,莫意思!饿不问了,不问了!”她闭起眼睛又开始磕瓜子,Silber面上发烧,尴尬地用手搓搓膝盖道:“真是小生意啊,婆婆……”不会是认出她是贝拉特里克斯了吧?不应该啊,否则这场面该不愉快了。
三位老人极好说话,特别是两光头,健谈极了,从随后的交谈中Silber得知,白发老太全名莫拉·华莱士,从她早逝的先夫姓,高龄已一百三十有五,瘦光头戈登是她的九个儿子中的老大,胖光头坎伯则是她的小女儿给她生的最小的外孙,也已年逾七十。
华莱士一家枝繁叶茂,子孙遍布苏格兰,全家上下百余人口,从事的是同一个职业:种地。
用华莱士老夫人的原话说:“饿(我)们种滴粮食上至大麦下至地瓜,出口转内销,喂饱全欧洲;嗅(小)丫头打英格兰来,不丝(是)饿吹,你们那儿饭桌上有一半滴东西都丝饿们种滴!”
Silber听罢当即醍醐灌顶:哦,原来巫师也是有农业滴!
不过,此刻她关心的暂时只有被两光头中断的关于麻瓜战事的话题。
这场战争,当初由于时间紧迫,童海没有和她多说,就随军来了苏格兰,两人也断了联系,从此,诸如“麻瓜这场仗为什么会持续这么多年都不结束”、“本是一国同胞,为何英国的巫师始终没有出手阻止”这些Silber日思夜想却不得其解的问题,就再也无人可问了。
毕竟,在英格兰,她是人尽皆知的反麻瓜的典型,又怎可能站在麻瓜的立场关注麻瓜的战争呢?别说认识的人不会有谁回答她了,她真真连问一句都不敢。
而今眼目下,她身在苏格兰的爱丁堡,面前是三个对贝拉这张脸毫无印象的苏格兰老农民,还对战争了解特多,Silber那个激动,只差没把胖瘦两光头当活耶稣供起来。
两光头被她一张嘴抹了蜂蜜似的哄得眉开眼笑,受用非常,瘦光头拿手指点着她,嘿然道:“这丫头,一听就是没关注过麻瓜滴事情,啥都不晓得哩!谁说麻瓜这场仗一直在打?中间停过三十年滴!来来来,听戈登爷爷慢慢给你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