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走到她面前,看着她认真的说到。
女子却不再似刚才那样多话,只是将头埋到了宽大的红色袖袍里。
他蹲在女子面前,将手中的道符递给她看,问她:“你家云郎贴的?”
女子听见道符二字,抬起头朝他呲牙咧嘴。
“计语溪!”
男子朝她吼道:“回答我的问题!”
“呜呜……”
听见他的吼声,女子似乎是想起来什么,她止住了泪水,茫然的望着男子,良久后才发出了小兽一般的声音。
只见那双眼睛渐渐变得正常,手指上的黑甲也缩了回去。
“我让你办事,你不肯,非得离家出走。这会倒好,被男人骗财骗色,你就是这样给我当的魂器?”
名唤计语溪的女子,不,应该说是女鬼,此刻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
“主人……”
她嗫喏出声,有些瑟瑟发抖。
男子见状,怒声问她:
“跟不跟我回去!”
…………
三刻过后的院子里,一个红衣女鬼腿不沾地的飘在半空中,帮年轻男子搬动一具女子的身体。
一人一鬼合力将熟睡的女子抬入房中后,男子转身出门收拾他插在院子里的东西。
此刻细看,那支在地上的四根竹竿已经通体透绿。浑身泛着一股莹莹微光,竟是难得一见的魂器。
“说说怎么回事吧。”
男子坐在院中的石桌旁,等女鬼给他一个解释。
计语溪规规矩矩的飘到他面前,整了整自己的略显凌乱的衣襟,抬头偷瞄了男子一眼,缓缓说到:
“那日你让我帮你去怡红院偷绣春的肚兜,我不肯……”
“咳咳,讲主题!”男子有些脸红,打断她的话,示意她讲下去。
“后来我一个在灯会逛得无聊,就想找个地方住一晚。”
“你知道的,像我这般的大家闺秀,哪能随便找个地方住。于是我就挑了个看起来面容姣好,家里又颇有些财力的女子,上了她的身,随她回了这里。”
“再后来,我发现她家里人口简单,吃穿用度也颇合我意,就留了下来。”
“直到某日一个姓钟的男子找到了这里。我才知道这个名唤小蝶的女子竟然私相授受……”
“那钟云一开始对我只是发之于情,止之于礼,后来某日他终是发觉了我与小蝶的不同,一番推心置腹之下,我就……我就……”
男子将手掌在石桌上重重一拍,恨不得将她撕成碎片:
“你就跟他圆房了?!”
计语溪老脸一红,有些羞涩的道:“那哪儿能呢,人鬼殊途。”
接着她又说,
“又是十几日过去,我被那钟云迷得神魂颠倒,觉得他哪儿看哪儿都好。说起来也奇怪,我亡故这五余载,并非是那等定力不佳之鬼,怎么就会被他迷惑呢。”
男子嘲笑到:“现在知道了,我给你看那个符你知道是什么吗?那是鬼符!亏得你还是个艳鬼,连这都不知道……”
“那鬼符专门用来迷惑你们这些灵力颇高,又单纯好骗之鬼,要不是我来得够早,只怕你现在已经被人吃干抹净了……”
“噢……那人家这次知道了啦……”
没理他的撒娇,男子将摆在桌子上的四根玉竹竿拿了起来,朝计语溪说到:“选一根吧,我已经烧了四座新的宅子给你,以后莫要再离我而去了。”
计语溪不可思议的看着他,眼睛里面熠熠的都是感激。
正当男子带着竹竿准备离去,小院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争执声,那白面老者呼喊到:
“钟公子,钟公子……仙长正在施法,小蝶很快就可以和您重聚了。”
“施法?老丁,你是不是没把我放在眼里?”那位被唤作钟公子的人大踏步的走进了院里。
他看到眼前有个戴着斗笠看不清面容的男人,阴笑着问旁边的丁老头:
“就是这位仙长动了我的东西?”
丁老头哪敢搭话,只是在旁边“嗬嗬”的笑着,然后就一边叫着“小蝶……我的女儿……”一边躲到了房间里。
看来这丁家并不像语溪说的那么简单嘛。即便如此,男子也不想多管闲事,他只是想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那钟公子钟云踱步到男子面前,作势要掀他的斗笠,男子往后一退,没等钟云触碰到他,就抽出腰间的一根玉竹竿朝着打了出去。
钟云一个不留神,被打中了伸出去的手,他甩了一甩,大笑到:“好!好!好得很!”
竟从衣间的乾坤袋里抽出一根九节金鞭朝男子抽了过去。
男子没料到此人竟会突然用武器偷袭,一时来不及躲,斗笠被劲风破开,真容显露出来。
钟云瞧见了斗笠下的人,呆若木鸡,他失声喊到:
“谢十八,竟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