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你也不能随便说骆良高家的牛就是陈陆子家的牛啊!”秋芬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是随便说的,不做过多解释,明天水落石出。”
陈灿走进屋里,神采飞扬地说:“小兵,叫你下午一起去钓鱼,你不去,我今天收获满满:钓了19条鲫鱼,每条没有八两也有半斤,还有一条草鱼,大概有两斤多重。”
“今晚岂不是要大饱口福了?”陈兵回答说道,不等冬芝同意,就拉着她回去做饭。
秋芬摇摇头说道:“这孩子好像变了个人,以前跟他婶娘生分得很。”
陈百胜回答说:“那不是好事吗?”
陈灿迫不及待地展示他的成果,一股脑儿往地上倾倒,刹那间,20条鱼在地面上欢蹦乱跳,煞是壮观。
这符合陈灿的秉性:有喜事,不骚包一下,别人怎么知道呢?
当然了,这小伙子也有善良的一面,找了一根绳子,挑了四条个头大的鲫鱼串起来递给陈兵。
“拿回去给大伯和大妈尝尝鲜。”陈灿豪气干云地说道。
“你亲自送去不更好吗?”陈兵回答说。
“为什么我亲自送更好?你就是不想当跑腿。”
“你送去,你大伯大妈心里记着是侄子送的,知道侄子有孝心。”陈兵说道,然后用大拇指指着自己,说:“我送去,你大伯大妈心里记着的是儿子的孝心。”
“切,大伯大妈知道你没有去钓鱼,知道鱼是我钓的,你去送,也会知道是我的孝心。”陈灿露出一副我看透了你的表情。
“我去送鱼,他们会以为是我从你这讨要的,不知道是你主动送的,你的孝心不是打折扣了吗?”
“好了,不啰嗦了,知道你不想当跑腿,尽捡不利于我的方面说,我送就是了,你也别想偷懒,把鱼都剖了,吃不了那么多,腌一些留着慢慢吃。”
“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陈兵自言自语说道。
冬芝在灶房里烧火,听见兄弟俩的对话,忍不住乐了,说道:“你哥让你去送鱼,你就去啊!现在自讨苦吃吧!”
陈兵哭丧着脸,说:“婶娘,你就帮我一起剖鱼吧!老哥肯定在那边磨洋工拖延时间,等我事情干完了再回来。”
“还好意思说你哥,你不也是一样,我才不帮你,你自己慢慢剖。”冬芝往灶膛里添一大把柴火料,提着菜刀和切菜板到道场杀鱼。
刀子嘴豆腐心,口是心非,非冬芝莫属了。
鱼剖完,提井水清洗干净,陈灿双手靠背,像个老学究,施施然走来了,说道:“效率很高啊!我出去一会,你就把鱼都杀好了。”
陈兵懒得搭理他,都忙了四五十分钟,是一会儿的事吗?简直睁眼说瞎话。
不得不说,冬芝的厨艺值得夸赞,怪不得乡邻红白喜事请她去掌勺。
鲫鱼煎得金黄,鱼皮与鱼肉没有脱落,鱼头、鱼腰与鱼尾连在一起,没有少零件。
咸淡适宜,多一粒盐则咸,少一粒盐则淡,陈兵整整吃了四条,陈灿也吃了四条。
“小兵,明天要是证明不了牛是陈陆子家的,你就咬死不承认说过牛是陈陆子家的话,我就不信骆良高能把你怎么样。”陈灿边吃边说。
打架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果然没错。
胳膊自然是向内拐的。陈兵心里直乐:人不能貌相,堂哥长得浓眉大眼,皮肤黝黑,也是个腹黑男啊!
吃完饭,陈灿显摆起来,带陈兵参观他的卧室。因为他在房间里装了两个吊环,用以锻炼身体,桌上还有毛笔字帖。
陈兵暗想:“嗯!动静结合,这娃儿也是个上进青年啊!虽然我没考上高中,他心里嘲笑了,看在吃鱼的份上,算是原谅他了。”
回家,陈兵难免又受到秋芬一番盘问,她跟丈夫说:“明天你去修路,我留在家里。”
陈兵忙出声阻止:“妈,你别在家,你在家反而不好,万一证明不了牛是陈陆子家的,骆良高岂会善罢甘休?肯定会骂人的,人家骂你十句,你可能才憋出一句。”
秋芬白了儿子一眼,说道:“他要是气急败坏,打你怎么办?”
“所以我把村长找来了,当着村长的面,他不敢动手打我,他要是欺负我,我就哭给他看。不是还有陈灿吗?婶娘也在家,她是护犊子的主,什么时候吃过亏?”陈兵细解母亲不在家的好处。
秋芬望了丈夫一眼,百胜也正在望着妻子,两人显然没料到事情不可控制时儿子会撒泼耍赖。
“十五岁的人了,还哭给他看,亏你想得出。”陈百胜的心里话钻进陈兵的脑海。
“好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随小兵自己处理。”百胜一锤定音,不等秋芬说什么“可是”的话。
陈兵依旧一夜无眠,不像昨晚趴在窗口观察那般,听见狗叫声就起身扫一眼梨树而已。
桥本太郎是条忠心耿耿的好狗,没有打瞌睡,看见闲杂人等靠近就会呐喊示警。陈兵决定明天奖励他一根肉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