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我哥的这辆旧车,我骑走了——”陈兵朝店内喊了声,正准备去推自行车。
徐娅在店内柔声喊道:“表弟,你稍等一下,带两个西瓜回去。”
“那敢情好,谢谢嫂子。”陈兵一点也不客气,主动走进店内,一手拎一个,走了几步,又转身盯着徐娅。
“你这么盯着我看啥?”
陈兵脸色不停变换。前一世,安胖子进了监牢,有人说是上海厂家查假货所导致,有人说是他表哥为了侵吞财产陷害的,众说纷纭。
“嫂子,我个人有点疑惑,咱们这穷乡僻壤的,千里之外的上海厂家怎么查到这边的?”
“你表哥是厂里的合伙人,也是法人。”
“是吗?如果表哥出事进了监牢,厂里所有的事情谁说了算?”
徐娅蕙质兰心,一点就透,似是想到了什么,说道:“你是说安丰的表哥有可能——”
“我啥也没有说。”陈兵打断她的话,“表哥最好推掉法人这个职务。”
“我走了。”
刘向阳坐在自行车上,用脚支着地,眼见陈兵拎着两个大西瓜,说:“你表哥表嫂对你不错。”
“这两个大西瓜差不多要十几块。”
“我对他们也不差,真心换真心。”
出发!刘向阳喊了声,双脚用力猛踩脚踏,车速飞快。
“前面有个小长坡,我要下来吗?”
“刚才加速了,应该可以冲上去。小兵,你脑子灵活,进入一中以后,起始估计有点不习惯,毕竟你不是凭分数进去的,要有心理准备。”
“放心,我的脸皮比孟姜女哭的长城还要厚,那些凡夫俗子的嘲讽与鄙夷乱不了我年轻、上进、勇敢的心。”
“跟你说正事,认真点。”
“很认真的,我是真不在意别人的眼光,也不会活在别人嘴巴里,我就是我,不一样的烟火。”
“你这混不吝的性格也不知是随你爹还是随你娘?”
“不随他们,我就是我。”
……
徐双燕回到刘屋,还只到屋后拐弯处,刘大个子正在家里请侄媳妇帮忙蒸发糕。90年代,乡民蒸发糕送人,是发自内心最崇高的礼节。
听见摩托车的声音,刘大个子迎到门口,望着面色红晕正常的儿媳,连声说:“谢天谢地,真没有事。”
侄媳肖雪噗嗤一笑,说:“应该是谢谢你干儿子,是他救了你儿媳和宝贝孙子。”
“对!对!肖雪,你帮忙把那只芦花鸡逮住。”
“不留到双燕坐月子吃吗?”
“不留了,芦花鸡杀给陈兵吃。”
刘向阳停好摩托车,肖雪扶着徐双燕小心翼翼地下车,生怕有所闪失。两个女人见面又是一番诉说衷肠,又哭又笑。
“好了,不哭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刘大个子受到气氛感染,摸了一把老泪,“肖雪,你快去逮芦花鸡。”
“双燕,刚出笼的发糕,你尝尝。”
肖雪眼珠一转,说:“大伯,你咋不喊我尝尝,只喊你儿媳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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