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了宿舍之后就开始睡觉。
心里面实在太乱。没被宋臻嵘看穿之前,我还能一个人关起门来慢慢思量,而被宋臻嵘道出真相之后,所有的事情就都浮出水面,逼着我不得不去面对,给出个结论。
睡觉是个好东西,因为睡着了就不用被这些烦乱的思绪所困扰。
然而我却忘了一个叫梦的东西。
我以为睡着了,所有的一切就都消停了,却没想到梦那么多,一个又一个的梦境,像是一个又一个枷锁,将人束缚的喘不过气来。
梦里面我又看到当初的自己,拼尽全力将宋臻嵘的命救了回来,可转脸他就被林雨菲接走了……医院长长的病房走廊里,林雨菲无比尖锐的嘲讽我:“臻哥明明是我救的……你不过就是个小医生而已……”
我又看到海市回去我老家的那辆列车上,我拿着手机,一遍又一遍的看着手机通讯录里宋臻嵘的名字,久久的发呆,一直回不了神。
我还看到他和林雨菲的那场盛大婚礼,男才女貌,如此的般配……
我梦到曾经他和我情意正浓的时候,一遍遍的对我说,苏秦我们要个孩子吧,我想要一个孩子……场景一转,林雨菲气势逼人的看着我说,我怀孕了,已经走四周大……
最后的最后,梦境定格在那个早上,我接到老家那边街坊刘婶的电话,电话里刘婶无比焦急恐慌的说,你爸出事了,怕活不成了……
然后我惊坐起来,茫然四顾,发现只是梦境一场,尝尝的吐出一口浊气。
是梦境,却也是真实,那些都是我缺失了大半年的记忆啊!
窗子外面雨停了,同时天色也暗了下来。
我掀被下床,去到宿舍里的那个小洗手间里洗漱了一番,准备在出门去走走。
正好现在是晚餐时间。我可以在食堂里面多坐一会儿。只有走到人群中,我才能感觉到生活的质感,感觉到自己的的确确的在活着,在随着光阴的流逝缓缓变老。
来到食堂,打了饭菜,找个角落坐了下来。看疗养院里或年轻活中年的员工,或三五成群,或独自一人进来食堂吃饭,聊天。疗养院里有的办公室没有周末,采用轮班制,此刻员工食堂里有人穿着工作服,有人穿着便衣,俨然一个小型社会。
我在食堂里面坐着发了一会儿呆,回过神来的时候食堂里面几乎没什么人了。
食堂保洁员将我面前的餐盘收走,我掏出纸巾来擦了嘴和手,起身离开食堂。
这会儿天已经黑透了。想要散步的计划骤然落空。
我在食堂门口犹豫了一下,迈脚朝我爸住着的那栋楼走去。
来到我爸的房间,我爸正听着收音机里面配乐和口令打太极。
太极比较和缓,不像年轻人的运动那么剧烈,对于老年人来说是一项很不错的养生运动,疗养院里面请了专门的太极拳老师,每天早上在花园里面练,想学的人都可以跟在后面学一学,也有专门的太极拳培训班,不过要交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