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指挥,中青年人帮忙抬棺装棺,丁志诚看了最后一眼后盖棺。
整个过程,丁志诚没有在嚎啕大哭,只是眼睛里不停涌出的泪,顺着脸颊如小溪淌水般,打湿胸前的衣襟。
棺材要放在家里七天,头七出殡,张长弓、韩春栋、张铁柱和丁志诚是拜把子的好兄弟,张铁柱从外地请假回来,张长弓和韩春栋向学校请假,一直陪伴着丁志诚,帮他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头七火化入葬后,曾经明媚的少年,染上了风霜与忧郁,从此他将变成没有妈的孩子,没有妈的孩子甚是可怜。
以前他的困惑和种种不解也得到了答案,曾经他一直不明白爸爸为什么不像张长弓的爸爸那样出外打工,非要呆在村里辛苦地四处打零工,明明有挣到钱,家里却还是穷得揭不开锅。
原来妈妈患了肝癌,昂贵的医药费和病痛的折磨,让她无法坚持下去,也不忍心再连累他们父子俩,于是便用如此惨烈的方式让他知道,好在他已经大了,能够承受住生活的重担。
丁洛妙再次看到丁志诚时,他在自己的座位上收拾东西,一周不见,他脸上的皮肤显得很粗糙,好像好几夜没睡上安稳觉,两只眼睛也深深地陷了进去。
“你真的不上学了吗?还有几个月就要中考了,你坚持坚持?”韩春花对于他的决定甚是惋惜,他虽然也不爱学习,但成绩一直在中等徘徊,努力一下还是有希望考上高中的。
“以我的成绩也考不上重点高中,最终的命运也不过是上一般高中三流大学,花不少钱未来却不可知,而且现在的我也无法安下心神去学习,索性不如去社会上打磨历练吧!”
丁志诚说的平静,眼神无波,话中内容逻辑性很强,句句说的明了,看的透彻。韩春花无言以对。
“条条道路通罗马,总有一条路属于你。”张长弓搂住他的肩,颇为豁达豪迈道。
丁洛妙斜睨了一眼张长弓,他在学校的日子也不远了,若不是张田树坚持让他混个初中文凭,她相信他早就不知飞向哪里了。
“连初中毕业证都没有,外面打工也不好混吧!”丁洛妙担忧道。
“又不是应聘文职或者高级职位,需要文凭,像我们这种不过是体力打工者,小初高有何区别,招聘者都懒得看你的简历和文凭,只要你身体健康,有一把子好力气就行。”丁志诚嘲讽一笑,把文具盒扔给张长弓,“我也用不着了,给你吧!”
又看了一眼桌子上的书,“你扔给学校门口收破烂的吧,爱给几个给几个!”
张长弓看了一眼丁志诚有些泛红的眼睛,点点头,知道他不忍心自己处理,平时不见得有多待见这些书本,可一旦彻底割舍,却也有不舍和心痛。
张长弓和韩春栋拥着丁志诚走了,丁洛妙和韩春花站在教室走廊上,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校园的小道,两人沉默地趴在护栏上,视线越过校园的围墙,掠过漫无边际的麦田,在春风的吹拂下,麦苗又抽高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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