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湘云已经到了监狱里。
西区监狱里灯光昏暗,一位狱警推着推车,踏着沉重的步伐走来,吵醒了沉睡中的夏聪。
“25号请出来,你女儿要见你。鉴于你表象良好,就不用去探访室了,我直接把你女儿带进来了。只有二十分钟的时间,好好把握吧。”
狱警打开了门。
“爸,我来了。”转角的尽头传来夏湘云的声音。
女儿的那张漂亮的脸终于又出现在他面前,父女二人激动地拥抱在一起。
“小云,最近过得还好吗?”
夏湘云抚了抚父亲斑白的头发,一阵酸楚蔓延在她的心间:“过得挺顺利的,这几年没少为我担心吧,您的头发都白了。”
“有你妈的消息了吗?”夏聪问道。
妈?当年在秦天朗家闯祸后,那个女人只甩下一句“都是夏聪造的孽”就走了,要说造孽,那是夏湘云造的孽,为什么那个女人要那么说,夏湘云至今不明白,唯一明白的就是她甩下父女俩跟着另外一个男人跑了。
夏湘云狠起了眼角:“那种忘恩负义的女人,我才不管她,她不是我妈。”
“好吧,乖,别为我担心,等你上大学的时候我就出来了。”
“哎,你最近学习怎么样?”
“英语56分,数学60分,政治46分,地理50分,历史52,但是语文102分。”
夏聪比着手指算了算,才300多分而已啊,有点失望。
夏湘云看穿了夏聪的不满,于是笑着回答说:“我已经通过花江艺大的校考,高考只要200多分就能上了。”
夏聪松了口气。
“是吗,我还以为你孤苦伶仃一个人会很不顺利呢,没想到混得这么不错。”说罢,夏聪的脸上扬起一丝满意的微笑,抱住了夏湘云。
突然间,夏聪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顶住了他的胸口,于是松开了怀抱。
没想到女儿的胸前竟带着一串项链,项链前端不是十字架,也不是桃心,而是一枚小小的奶瓶,里面还装着牛奶。
夏聪疑惑了一下,指着粉水晶奶瓶项链:“什么玩意儿?”
这一问问得夏湘云脸颊泛起微红:“哦,这是你未来女婿送我的定情信物,至于这项链的名字嘛……我叫他云淡风轻,他叫它风起云涌,至于到底该叫什么名字我和梁风临还在讨论呢。”
“呵呵,你男朋友叫梁风临是吧,这名字听上去挺有诗意的。那……你有没有告诉他你老爸我在坐牢啊?”
“他不知道,而且我想他就算知道也不会介意吧,他猜他不会是那种人的。”夏湘云笑了笑,似乎对风临很有信心。
“是吗?”
“当然,爸爸,你当初入狱的时候叫我把你的事情瞒下去,但是昨天我想通了,我觉得我应该对风临诚实一点。”
“女儿啊,你太诚实了会吃亏的。”
“但是总有一天他会知道的!”
之后的十五分钟里,父女二人就瞒还是不瞒展开了激烈的讨论。但谁都没有放弃自己的主张,
不久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迎面走来的狱警大声叫道:“25号,你的时间到了,回你的囚室去吧。”说罢,狱警带走了夏聪。
直到父亲消失在转角的尽头,夏湘云的耳朵里依然回荡着父亲那句话:“瞒下去!”
她已经累了,不想再瞒了,再隐瞒也不是办法,他以前总说自己是一个人住,所以梁风临和梁希静都把他当成孤儿,也没有多问。可是总有一天夏聪会出狱,难不成对梁风临说她爸复活了不成。
梁风临和梁希静,他们姐弟俩那么善良,也许会理解,至少她心里单纯地这么想。
监狱坐落在一座山上,是一公交车的终点站。出了监狱,已经是半夜了,只能坐末班车回去。
嘟——!一辆印着广告的公交车缓缓驶来。半夜十二点,西区监狱旁依旧灯火通明,在这霓虹交错的地方,夏湘云坐在站牌旁心神不安,直到最后一班车到来,她才站了起来。
车门打开了,她准备上车,却不料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夏湘云!你给我等等!”
居然是梁风临,他满头大汗地跑过来,气喘吁吁地站在她背后。
果然,梁智霄说得没错,她父亲在坐牢,要不是亲眼看到,他和梁希静至今还以为夏湘云是个孤儿才一个人住。
“你怎么在这个地方?!”夏湘云一下子愣住了,莫非是梁风临知道了她来这里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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