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思半天,不得其解,向宣蒙道:“你们这两个小娃子,与我一起把他们的尸首火化了,然后我再把你们送走。”说着拾了些树枝枯草,把尸首聚在一处,烧了起来。
事了,和尚把死人身上的银两交于他道:“这些你拿了去,我出家人留着无用。”张宣蒙接了,沉甸甸的,有一百来两,心中暗喜,也不推辞。
和尚要送,张宣蒙只愿早早离开他去,极力推辞。那大和尚也似有要事去办,嘱咐道:“你们两个孩子,小心一点,快快上路去吧。”说完飘然向北走去。
张宣蒙见他走远,也不停留,牵着朱可欣的手,不顺原路,反向山中一条弯弯屈屈的羊肠小道而来。
二人一路而行,手中有了银两,衣食问题不再发愁。于一村庄中以二两银子买了一头小黑驴,让朱可欣骑着,省了不少气力。
两日后,来到一个村落中,二人进了一家农户,向那妇人买了一些烙饼。那妇人见张宣蒙出手便给她一两银子,大是高兴,杀了一只鸡,弄了两道菜,款待他们。
刚吃完,突听村头马嘶,有两匹马驰了进来。只听一人大声道:“你这小娃子,可曾见过有两个与你差不多大的孩子走进村来?”
张宣蒙与朱可欣听了大惊。那妇人不由瞧了他们一眼。
张宣蒙当即又塞了二两银子在她手里,央道:“大婶,我们是逃难的,他们是我们的仇人,求你相救则个。”
那妇人紧紧攥着银子,连连点头道:“放心,我绝不让他们抓了你们去。来,跟我来。”
二人随她走到院后,那妇人在墙角处掀了一块薄青石起来,只见石底是一个黑洞,原来是一个地窖,冬天用来储藏东西的。二人大喜,伏身钻了进去。那妇人又将地窖盖上。
不多时,只听有人拍着门板,大叫道:“这位大嫂,听说有两个孩子进了你们家,还在不在?”那妇人道:“早走了。”?那人不信道:“早走了?”妇人道:“不信,你们就进来看一看。”
果然有两人进了妇人家,四处搜了一遍。一人道:“真的走了,咱们快追。昆仑派的、泰山派的、恒山派的、青城派的、崆峒派的,还有一些下三滥的门派都听到风声,正向此处赶来,不可让他们先得了手。”
另一人道:“师兄说得是。不过,说来也怪,这天下无数人在寻他们俩,几乎把每一个角落都翻了一个遍,居然一时找不到,真也奇了。”二人匆匆上马而去。
张宣蒙与朱可欣在地窖中听得清楚,大惊,原来有那么多人在此处寻找他们。正要出来,却听远处又有马蹄声响起,不一会,也有几人向那妇人寻问一番离去。
二人再也不敢出窖。半天之中,竟有五拨人进了这个村庄。
到了半夜,二人方才爬出地窖,趁着夜色而去。自这之后,二人是再也不敢寻路而行,只拣荒无人烟之处而走。
二人慢慢而行,不觉又是一个来月,已是末秋冬初,万物变得萧条肃刹起来。所幸这一带偏僻荒凉,中途再未遇到什么武林中人。
这一日,他们连走二十多里路,竟未遇到一个村庄,路径越来越是难走,直至再无路迹可寻。上一世没有来过这里,张宣蒙不知这是什么所在,又不想回头,继续向前走去,同时感觉无人更好,天气凉了,总不能这样一直走下去,找个隐秘所在住下便了。
慢慢走了四五里路,隐隐见前面一座大山,拔地而起,直插云霄,巍峨雄奇。山峰尽处,白云飘渺,隐入云中。再向前走,只见山峰越来越多,?一座连一座,竟有六七十座之多,其中隐隐有三座山峰,最是险高,看不到尽头。以这三座山峰为中心,向四周展开,形成了姿态各异,变化万千的峰峦峭壁,沟壑幽谷。二人看了半天,只觉此处如临仙境,不见半丝尘嚣,很是喜欢,选了一个去处,走入其中。
此处是一个山谷,两边山峰并不甚高,只见谷上云雾飘荡,谷中繁花异草相杂,虽值冬初,依然繁茂。谷边长满松树,有的如迎客的主人,有的如送客的先生,有的如陪客的仙女,有的如飞鸟,有的如麒麟,有的如走兽。松树姿态各异,迎客的,树干中部伸出两大侧枝,如主人挥展双臂,欢迎四方来宾,俊俏多姿,雍容潇洒。送客的则侧伸一枝,盘虬苍翠,如作揖恭送回归的佳客。陪客的姿态秀丽,亭亭玉立,直如传说中的仙女,摇曳生姿。
二人见此处,山秀、松奇,人迹罕至,欢欣异常,便停了下来,放小黑驴独自去寻草。二人已准备了许多的干粮,将其放在一块平平的大石上,抱膝坐了下来,仰看苍穹,稍事歇息。
张宣蒙知道这一世已变,上一世与朱可欣一直流浪江湖,居无定所,漂泊了四五年,受尽无数苦处,无数磨难,最后朱可欣还是失踪了。这一世,一定不能再象上一世一样,一定要找一个无人知道的地方住下来,绝不能再让可欣失踪,一定要与她一起长大报仇。
张宣蒙道:“可欣,我们逃难已有四五个月,一直没有一个落脚的地方,世人又多险恶,咱们不敢相处,又有无数人在搜寻咱们,不如就在这个任何人不会来,任何人也找不到的人间仙境居住下来?”
朱可欣接口道:“好啊,宣蒙,我也不想见那些恶人。这儿如此幽美,咱们就在此处定居下来,习练秘笈,等我们长大了,武功练好了,再去找那些恶人算帐,为我们死去的亲人报仇。宣蒙,我们一定要杀尽那些恶人,管他什么修罗教的、武当派的、昆仑派的、泰山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