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到这里,停了一下脚步,打量方向,向修罗教总坛而去。
朱可欣一身乖戾之气,本已在这半年之中为飞云洞主二人及琴乐所化。此时,陡闻大难,修养了半年之久的平和宁静之气,消失怠尽,心中偏激狠辣之意填雍,脑中只是晃动着父母亲人惨死及她数年来遭受折磨的情景,全身发颤,如癫如狂。
在荒野之中狂奔不已,只三四个时辰,一二百的路程已过。她心中又怒又恨又悲,飞云洞主的反复叮咛早已抛在脑后,狂奔不止,内力大耗,身中隐疾陡地犯了起来。正奔之际,猛然头中一晕,向前俯冲几步,扑倒在地,昏了过去。
许久许久,朱可欣悠悠醒来,只见自己躺在一个山坡之上,皓月当空,遍野寂寂。原来已是夜里,她昏迷了数个时辰。
醒来后,只觉胸腹郁闷异常,全身无力,哀伤之意涌上心头,泪水哗哗流了下来。积了一天之久的伤痛,此时方始尽情发泄。但觉自己似是在暗夜里沉浮于巨涛之中不会泳水之人一样,无助无援,四周一片黑暗恐怖,死亡时刻围绕着她。
哭泣许久,慢慢止住了哭声,想起了张宣蒙,抬头望着天空中皎洁的月亮,口中呐呐道:“宣蒙,你在哪里?你可知道我现在的苦处?宣蒙。宣蒙。”又如儿时被无性囚于那陡峰上一样,口中叫着张宣蒙的名字不止。
如此叫了半天,果然心中舒服许多,遂坐起身,平静心情。可是,只静了一会,心中又想到飞云洞主与南极仙翁的话,怒气不由又生了上来。
过了半晌,想道:“如此发怒,只怕真如飞云洞主所言,内腑不久便即衰竭而亡,须当抚琴一曲,平静心情。”想到弹琴,便依着所记的谱子,双手虚按,十指虚拨,凭空奏了起来。
这些曲子都是她弹奏了无数遍,深谙其意的恬淡冲和之曲,随着十指灵动,琴声果然渐渐自心中响起,盘绕身周,慢慢忘记了伤痛仇恨。
她如此一个曲子接一个曲子弹奏不停,一夜过去,不知奏了多少遍曲子,待得天明,胸中已不再郁闷,全身有了力气。
她站起身向前缓缓走去,心道,纵是杀修罗教的人也不急于一时,却不可因伤而反为其害,当前最要紧的是买一台七弦琴带着。
不到半日,来到一个集镇,先买了一个斗笠戴在头上,以防被人认出,然后向人打听琴行。此镇虽大,却没有乐器行,正自怏怏,一人笑道:“姑娘,你若想买琴,只须进了翠云楼,便可买到。”
朱可欣喜道:“这位大哥,翠云楼在什么地方,请你指引一下。”
那人笑道:“镇西头那个最大的院落便是,大门之上写着大大的翠云楼三个字,你一见便知。”朱可欣道声谢谢,向前走去,却见身边之人窃窃而笑。
不多时,她来到了镇西头,只见两只石虎守着一个大门,大门之上挂着一个大大的匾额,上书翠云楼三个大字,字迹遒劲有力,甚有气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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