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见闻,山上山下,有何可怕之物。再厉害的妖魔,有他在,还怕什么。”
一众人等边走边聊,犹如一场惬意的春游。
又走过一段,地势坡度再次向下发展,由高向低延伸,大家越走越往下,身体略朝后仰。
这时只剩遍地芳草,和低矮的小野花,高大乔木,便渐渐稀少了。
一条奔流的小溪横穿视野。溪水中,乃至两岸的石块上,不时有一只只螺蛳或小虾蹦起,跳出跳入。
“方尺,我有事情想问你。”远界拉近施方尺,让对方不得不弯下腰走路,自己用最小的声音问,“就是那个,有的时候,我会莫名想起一个人,然后呢,一想起她来,就会……失神,吃肉都尝不出味道来。还……”
他越说越羞涩,从脖子红到耳根,拿手指指下面,以更小的声音说:“还会有尿急的感觉。这是什么怪病吗?我问过先生,他都不知道,只让我练功,练到不再想了为止。我已经把武功练到顶层了,可那个毛病,还是没医好。”
尽管他已经把声音压到最低,还有溪水声作掩护,别人听不见,但身为仙人的元穷子,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孽障!你才八岁呀!”先生走在最前面,耳朵里声如洪钟,捏着拳头,心中骂道。
施方尺忍俊不禁,哈哈笑了一声,窃语道:“三师兄,那不是尿急!我跟你说……”
他弯着腰,撅着臀走路,贴在远界耳边,细细说来。
巨元带众人走到溪边,沿溪而下,越走越低。
远界脚边,一只只螺蛳,“嘟嘟”叫着逃命,纷纷跳入水中。
但他不是来捉它们的,完全不理睬,只顾专心听施方尺传授两性知识。听了几句,全身都开始发红,像一只煮熟的螃蟹。
他脑中,关于人类繁衍的生理学知识,乃至艺术文化创作,解压得越来越多,立刻就远远超出施老师所教的范畴。
待对方说了个大概,他已被这一切惊呆,仿佛不知自己身在何处,连双脚都只是机械地跟着彭秀的步伐,在自动行走。
“三师兄,现在明白了吗?你那些都是正常的,天性使然。”
“方尺,别乱说!我……我可从来没想过什么……繁衍……的事情。从没有过!”
“三师兄,你自己看。”施方尺让他低头。
远界向下一看,中部崛起。顿时脸红得就要烧起来似的。
他赶忙弓腰,撅起臀部,以便让前面的衣裳恢复平坦。
“这下怎么办?我本来没想过,被你一说,我现在脑子里全是,忘都忘不掉啦!”
“远界,你是不是肚子疼?”巴苁见他姿势怪异,也顾不得被蔡、樊取笑,跑上前来,关切地问。
“姐姐别过来!我没事,就是觉得,这样走下破路,更轻松。”他阻止巴苁靠近,刚说完,脚下一滑,咕噜噜轻松滚了下去。
大家几步追上,前面地貌骤变。
青草茵茵,溪水继续流淌,延伸向前。
抬头远眺,只见水流消失的地方,一片白雾弥漫,仿佛是天空中一片白云,坠落下来,便流连忘返了。
雾气两侧,是两座不足百丈高的小山。
巨元停止滚动,“我们到了。不,是你们到了!”
远界向那团白雾望去,只见两旁山丘,并不见谷。
耀眼的阳光照拂表面,似有层层云霞,在其中流淌,如梦如幻。
山风拂过,便有丝丝缕缕的仙气,从中溢出,随着气流飞卷奔腾,令他在数十丈外,也感受到些许凉气。
元穷子发话:“尔等且跟紧我,一切小心。”
……
“三师兄,你在哪里啊?”巴苁伸出双手,一步一挪,摸瞎前进。
“中霞表妹,中霞表妹,能听见我吗?”樊雀对各个方向转着圈说话。
“表兄,我在这里。”蔡中霞感觉樊雀的声音很远,大声回复道,她站着不动,等对方找来。
“远界、祸离、彭秀、施方尺、樊雀、巴苁,还有一个叫什么,索先生、屈先生,听见便答应。告诉你们跟紧!”元穷子喊了一圈,无奈腾云飞起,向下看去,仍旧白茫茫,感觉自己站在一锅米汤之上。
“方尺兄……方尺兄……方尺兄……巴苁姐姐……巴苁姐姐……巴苁姐姐……”远界尽量走直线,边走边喊。
四周白茫茫一片,阴寒之气浓郁,谁也看不见谁。
各人自己的原声和回音,还有他人的原声和回音,在山谷里来来回回反弹,皆从四面八方传来,谁也分不清谁到底在哪里。
太阳越升越高,谷底雾气终于蒸发掉一些,略微能看见点什么了。
“你是谁?胆敢擅闯我蒜王的修行宝地!”
突然,远界听见一声奇怪怒喝,吓得一蹦,定睛一看,但见面前出现三四株高大魁梧的蒜薹。
它们的蒜头上,个个长着一只金黄色巨眼,眼下却生有两张小口,面目凶神恶煞,不好欺负。
其中,最高大、最魁梧的那个,手握一把长兵器,横过来指着远界,厉声道:“进来的,都别想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