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东方朔冷笑,“夫人仁善之名播满长安,一场秋雨都能让长平冠军国的百姓得着因由减免租税,如今事关大汉千年民生之本,夫人的善心呢?”
我沉下脸,“东方朔,你别不知死活,今天不是我,你以为你能好端端的站在这里冷嘲热讽?”
“不知死活?能救万民于水火,东方何惜一身?夫人常讽东方自命超脱,视世人为蝼蚁,夫人现在连东方都比不上了?”
“我从来没说过自己什么仁善”。
东方朔冷笑连连,“是的,你从来没说自己仁善,你想的不过是你恨不得护在心尖上的骠骑将军,长于刀剑者必死于刀剑,他手上沾染的鲜血早已洗不干净了,你当真以为减几成租子救几个孤儿就能洗去他的罪孽?”
“是皇上要打仗,与他何干?”
“与他何干?”东方朔嘴角弧度扩大,“自古名将如美人,不许人间见白头,夫人感叹上天不公,可曾想过皇上好大喜功,这般不世名将多活几年,我大汉男儿得多死多少?”
我的身子不可自抑的颤抖起来,惨白着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上天不公?我看是上天有眼,给我大汉留一条生路!”
我死死咬着下唇,依旧吐不出一个字,上天有眼?上天有眼哈?
“原本以为夫人乃是女中豪杰,如今看来也不过是一目光短浅的妇人,不过如此!”
东方朔甩下一句愤愤走了,我的双脚却软的堪比棉花,别说走动,连自身的重量都似支撑不住,上天有眼,上天有眼啊!
“言儿——”
我勉强笑了笑,眼神越过他直直看向他身后的霍小侯爷,不许人间见白头啊!
“言儿,东方朔说什么了?”
“没——我累了——”
他若有似无叹了一声,伸臂揽我入怀,“别担心,我们都会平安回来”。
“小姐,骠骑将军来了”。
我点头,“光儿,先出去玩,我找你哥哥有事”。
霍小弟恭敬行礼过后出去了,无惭关上房门,守到屋外。
“去病,上次——”
他打断我,“身子好些了?”
“原本就没病”。
他森然开口,“就为玉媚奴一句话,你准备一辈子这样避着我?”
我苦笑,一辈子?你没有一辈子,只有流星般璀璨却短暂的二十四年,而我,怕也是没有一辈子可以期待的,“去病,你先听我说,这件事很重要——”
他再度打断我,“先回答!”
“去病,别任性,我近来总觉得乏,你就当体贴体贴我——”
我想他总是心疼我的,果然这话一出,他没了声音,坐下端起茶杯。
“坐近些”。
他默默看了看我,坐到床边,“你想说什么?”
“上次你舅舅有没有跟你说菁儿肚子里孩子的事?”
“说了”。
“你准备怎么做?”
“先生下来”。
我凄然一笑,“去病,很多时候事情很奇怪,知道了结局也不一定就避的过去,就像我当年一早知道韩嫣会死在王太后手中,花尽心思却还是没能救得他一命,这个孩子——别怨我心狠,便当没有过,出世后便送来卫家或是交给皇后抚养,只说以后给皇长子做侍读”。
“好”。
他的声音没有一丝勉强,我抬头看了看他,又摇头笑笑,果然长大了,遇到这样的事竟也可以如此淡然冷静了。
“去病——”我别过头,“历史记载,这应是你最后一次出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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