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
“怎,怎么回事?”我颤抖着,几乎话不成音。
“是琢玉,误伤”。
“琢玉?怎么可能?”
“不要急,还在查,如果不是他,定会还他一个公道”。
我扶了扶额头,深吸一口气,“我要见皇上”。
“皇上,说他无颜见你”。
“我要见他!”
他叹了口气,扶着我的胳膊,“来人,去通传”。
奢华的寝殿中,刘彻正面色阴沉的两头乱转,见了我目光有些闪躲,“玉娘,你放心,朕一定灭了那小子九族,给李家报仇”。
我缓缓跪了下去,自嘲一笑,“李家已失了顶梁柱,陛下何忍再杀李家子弟?”
他大惊,“玉娘,你说什么?”
“何言玉,何琢玉,陛下没发现琢玉正是玉娘的亲弟弟吗?”
“什么?”
“父亲生前甚是风流,玉娘也不知道有多少姐妹兄弟流落在外,琢玉,是玉娘花费无数心血才找到的”。
“此话当真?”
我的额头贴上冰冷的地板,“陛下,琢玉再不肖也不会杀害自己的亲叔叔,望陛下明察”。
刘彻沉吟,我的声音带上哽咽,“陛下,臣妇自小孤苦,好不容易得与幼弟团聚,臣妇不敢求陛下网开一面,但求陛下给臣妇一个机会为幼弟洗清罪名”。
“玉娘——先起来”。
云如许上前扶着我站了起来,“夫人请保重玉体”。
我含泪朝他感激一笑,刘彻想了想,“云如许,你陪玉娘走一趟,张卿——希望还来得及”。
我一惊,“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没——玉娘,这次是朕疏忽了——”
我凄然一笑,是啊,你疏忽了,你是一国之君,自然贵人事忙,看在往日的情面上,答应我行猎不会让李敢跟随左右,事到临头却早忘了自己的诺言,这一疏忽便是我李家最致命的打击……
车轮的辘辘声响中,我猛地睁开眼睛直起身子。
“言儿?”
一片漆黑的车厢中,我直直看向对面的云如许,“云公公,刚刚陛下说的张卿,是张汤?”
“是”。
“张汤?”
“言儿——”卫大将军手臂收紧,“张廷尉虽喜用刑,但琢玉也是功名在身,他不敢的”。
“他不敢?”我的声音尖利起来,“他不敢?琢玉那点功名,能与李家相比?他在那样的情况下被送到廷尉府,还有活路?张汤有什么不敢的?你竟然就任由他那样被人带走?”
“言儿——”
我狠狠推开他,“别跟我说你的什么不得已,一个琢玉跟你卫家相比,还不如路边的瓦石,凭什么要卫大将军眷顾?”
“言儿——”
“云公公,委屈您跟我走一段了,”我起身不由分说抓起云如许的手跳下车,“我何言玉的弟弟自己会救,不劳大将军费心!”
云如许那张脸一出现,全大汉的人都得给几分面子,何况是被讥为巧媚迎上的张汤,而当我看到琢玉好端端的跪在大殿中时,第一感觉竟不是欢喜,而是眩晕欲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