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表哥是为什么喜欢二公主,一只不值钱的耳钉罢了,都别争了,要是表哥哪日把那串璎珞送谁,才能证明他是真心喜欢哪个的,这时候皇后也得了宫人的禀告来了,正巧听了这句话,问是什么璎珞这么宝贝,卫长公主说那璎珞一看就是女子之物,表哥却整日戴在手上的,她上次跟表哥要,表哥没给,皇后问伉儿知不知道是什么好东西,伉儿——就说,好像看到表哥将另一个给夫人了,应是一对,所以表哥才会天天戴着,也不一定就是什么宝贝,夫人,伉儿真的不知道,一句话就能害了夫人和表哥,夫人,伉儿绝对不会害表哥的,夫人——”
我看着惶恐不安的卫伉,发现自己实在是算不得善良,不但没有半分怜惜之意,反倒笑眯眯开口了,“伉儿,这件事你还跟谁说过?”
“没有,伉儿只是偶然看到了,听皇后问起才多嘴说了一句,夫人——”
“伉儿,也有十三了吧?”
他惶恐看了看我,又低下头,“是,夫人”。
“你爹十三岁的时候都已经会跟皇后合谋算计我了,你十三岁了,连这点轻重都分不清?”
“夫人——”
我含笑等着,他嗫嚅半天却什么也没说出来,于是某人挑眉朝霍大少一笑,他皱眉,“男子汉大丈夫,嗫嗫嚅嚅如妇人态,像什么样子!”
卫伉抬头看了看霍大少,神色更加惊惶,卫三郎不忍了,“伉儿,我跟你说过,不该说的话半句不要多说,特别是在皇后那里,你把我的话都忘到脑后了?”
“小叔叔,伉儿没忘——”
“那你为何要多嘴说那么一句?”
卫伉垂头没接话,我叹气,“伉儿,如果你是年幼无知,我不会怪你,但是,我希望你不是为了讨好皇后而特意说的那句话——”
他依旧垂头不语,我将碗递给霍大少,示意他帮我再盛一碗,“我听说孩子是最能辨别对方的歹意善意,今儿你说句实话,这些年我可曾对你有半分歹意?”
他垂着头一动不动,我长叹,“那时候我还没有不疑登儿,大夫更是判定我子嗣艰难,对你只差掏心掏肺了,你却用一碗加了料的羹汤报答我,伉儿,不管你愿不愿意承认,你的出生,你成长中的所有苦难,都与我没有半分干系,严格地说,是你娘对不住你爹,更对不住我”。
恭敬跪在下方的小小少年没有半丝反应,我又是一叹,“你娘的死,我后来也查了,原是你爹对不住你,不过也要怪你,如果那时候我还在你爹身边,他定不会如此,退一步说他即便要杀了你娘,我也一定会阻止,伉儿,你没有任何正当理由屡屡陷我于险地”。
小小少年依旧无声无息,某人真要叹气了,“算了,你爱怎么着怎么着,我只有两句话,一,我依旧不会对你心怀恶意,二,你要时刻记着自己的父亲是大汉的大将军大司马”。
小小少年猛地抬起头来,与卫大将军酷似的双眸闪烁的全是悲苦自嘲,“伉儿能记得自己的父亲是大汉的大将军大司马,可惜大汉的大将军大司马从来不记得自己是伉儿的父亲”。
“伉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