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身,无论周易还是奇门以及日者之术,那不过是能提前有所感测而已,只是种事态发展的轨迹,却并非已是不可改变的结局。
但章同祖一事,卫飞和陈枫内疚非常,若不是他们喝多了,章同祖的命运,还是有被改变的可能。卫飞强笑了一下,“疯子,没想到昨天晚上的那场酒,竟是为章同祖送行的。”此来文峰镇,便是因为他灵应之下,察觉章同祖有坎要过,但实际来了之后,章同祖还是难逃劫难。
只听外面那声音一边咳着一边说道:“再者说了,此地乃是我章家的宗祠,你老沈便如此的闯入,却教我如何与族人交代?”
“这个时候你还与我分起东西两祠来了?”先前那老沈重重一哼,厉声说道:“章天如,我再说一遍,同祖既是你西祠章家的子孙,却更是我文峰镇数十年来唯一的状元郎。章天如,我还要告知与你,在文峰镇虽然分了东西两祠,你与我沈知非各为东西两祠的族长,但在官面之上,沈某与你章天如不相上下,你是镇长,沈某乃是那个……什么书记,西祠的宗堂沈某又如何来不得了?”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愈发的严厉起来,“昨日晚间,乃是千年难逢的魁星点斗,我早有警诫,此是二十八星宿值日吉凶的奎凶日,此诀歌中有道:‘奎星造作是祯祥,家下荣和大吉昌;若是埋葬阴萃死,当年宅住两在尸。看看军令刑伤刻,重重官事主瘟神;开门放水招灾祸,三年两次损儿郎。’”
“老沈,依你所说,咱们这文峰镇中,还要再有灾祸发生了?”那章天如语气也不觉冲了起来,“知非兄,我不知怎么说你才好,现如今都已是什么年头了?我自是看在眼里,同祖是死的蹊跷,但正因为如此,反而更难说明同祖之死,是与他们二人有关,同门师兄弟,于情于理,权益各方他们都没有冲突的。”
他这话说得极为在理,卫飞心中一喜,没想到文峰镇西祠的族长章天如,竟然是如此明晓事理之人,他刚要张嘴大叫,忽然陈枫冲他摇了摇头,“别出声,先听听他们怎么说。”两个人虽然被反手捆绑起来,但却并未将嘴巴也堵上。
卫飞猛得醒悟过来,沈知非与章天如,这两位文峰古镇中东西两祠各自的族长,一个身为文峰镇的镇长,另一个则是文峰镇的镇委书记。刚才他们的话中,透露出一个非常重要的讯息,那便是章同祖的死,其因绝非正常。而章天如之所以显得如此维护他们。恐怕为的也只是西祠章家宗祠,被东祠沈知非贸然闯入的颜面。因此就算章天如在和沈知非的争执中占了上风,事后,也未必会有好脸色给陈枫和卫飞,那时再想得知章同祖真正的死因,该是难上加难了。
沈知非语带讥讽,“章天如,沈某早知你会为他们辩解开脱的。文峰镇上下哪个不知道你最为护短?但沈某却更知,你所看重的,其实永远都是西祠的名声,嘿嘿……”
章天如忍不住又是一阵大咳,好半天过后才喘息着说道:“老沈啊!知非兄,没错,我是护短,但同样的全镇上下,又有谁不知你沈知非,乃是重文峰镇风韵,胜过自己脸面的?你这般的作为,又哪里有半点知礼待客之道呢?诚如你所说,同祖是我章家的子孙,也是文峰镇的状元,可是凡事都要……”
“凡事都要如何?”沈知非毫不客气的打断章天如,“章天如,我知你过去曾出镇闯荡过一番,算是多了些见识,但沈某却也并非是个固执之人。本镇向来少纳外客,可就在章同祖回乡,魁星点斗之日,乃是二十八星宿奎木狼值日大凶。章天如,你亦是在镇中成长,这二十八星宿值日歌诀的吉凶,那该是牢记在心的。沈某也没有认定章同祖的死,就是这两个外乡人下的手,但定是这两人在奎木狼值凶日来到本镇,冲犯了凶煞之星,这才致使本镇的状元死于非命……”
章天如久久没有出声,显见沈知非所言的,二十八星宿奎木狼值凶日之说,在他心中还是占据了一定的分量。他忽然叹了口气,“老沈,无论怎样镇中的家法,都不可用在外人身上的,便是用在自己族人身上,也嫌太过了。知非兄,这两人的是非与否,我们说了不算的,该当交给县城里的公安处理,关在我西祠的宗祠内,你还怕他们跑了不成?”
沈知非也沉默了片刻,“我就是如此担心的。但现时却还不能交给官家,倘若真是这两人冲撞了凶星,文峰镇今后的运程,也是非他们难能解的。章天如,莫要说沈某没有提醒过你,再过几天便是十恶大败日,这两人你看紧了些,到时再出了事,你就真的无法交代了。”
随后脚步声渐渐远去,沈知非与那两名冲进门,捆住卫飞和陈枫的大汉离开了宗祠。卫飞和陈枫齐齐松了口气,他们还真的担心,在宗祠族长沈知非的一再坚持之下,两个人会被浸泡到传说中的猪笼之中。有过凤鸣山的经历,卫飞和陈枫深知所谓的宗祠信仰,有多么的偏执和疯狂。文峰镇完全有可能,直接便用镇里的家法,将他们处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