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大铁牛帮忙,又有您的杀虫剂,今年算是稍微轻松的一年了。”
刘姥爷只是笑了笑,转移话题道,“都种完了。”
“种完了。”姚长海应道。
说话当中,就听见哨鸣声,闻声而去,只见院子空地上妮儿如蝴蝶般在踢毽子,不时的踢出“雾里看花”、“苏秦背剑”、“倒挂紫金冠”、“外磕还龙”、“朝天一炷香”等等,头顶、后背、脚跟、脚面等部位,毽子上滚下翻,滴溜儿乱转。
“姥爷谢谢你。”姚长海真诚地说道,“没有你妮儿不可能这般健康的成长。”
“瞧你又说这话,我可不爱听,妮儿自己努力的结果。”刘姥爷挥手笑道,看向妮儿的眼神温柔慈爱能滴出水来。
姚长海笑而不语,有些事不说不代表不知道,老实说,他可没有妮儿有毅力,听声辩位不只是这简单的四个字。
这里面妮儿付出的艰辛不足为外道也,光是毽子踢坏的就数不清了。
“啪啪……”突如其来的掌声也打断了哨声,妮儿依旧肉呼呼的手接住了毽子,看向来人,“狗剩哥!”
“妮儿真乖。”狗剩捏捏妮儿肉呼呼的包子脸。
妮儿常去牛棚所以跟他很熟悉了。
“太姥爷,长海叔!小猫!”狗剩叫道。
“狗剩来了坐。”姚长海指着石凳道。
“我爹让我通知你,明儿早上八点公社开会,各村的大队长都得去。”狗剩直接说出来意。
“知道什么事吗?”姚长海随口问了一句道。
“好像是关于改造分子的安置问题。”狗剩把自己听到了说了一下。
姚长海心里有数了,“我知道了,我明天一早就去。”
“对了,我爹说让你驾着马车去。”狗剩又道。
“知道了。”姚长海点头道。
“没别的事我走了。”狗剩笑道。
“狗剩来了!”刘淑英端着盘子走了出来,“别慌着走,来拿两个槐花粑粑,刚煎好的。”
“婶子那我就不客气了。”狗剩在水井边洗了下手,拿两个槐花粑粑。
“跟婶子客气啥!”刘淑英笑道。
狗剩走后,碗筷摆了上来,不过姚长海明显心不在焉。
妮儿可没有他们那么心事重重,咬了口槐花粑粑,玉米面添加大豆面和鲜槐花做的,又咸又香、油酥好吃。
“这是城里装不下了,所以都扔到农村来接受劳动改造了。”刘姥爷一撇嘴道。
“农村是个筐,啥都往里装。”妮儿撇撇嘴讥诮道。
“看什么?”感觉到了钟小猫的眼神,妮儿没好气地又道,“我又没说错,那是干农活的,学不能以致用,真是比杀了他们都困难!”
钟小猫苦笑道,“农场已经接受了好多五七战士。”
五七干校,是特殊时期根据五七指示精神兴办的农场,集中容纳党政机关干部、科研文教部门的知识分子,对他们进行劳动改造、思想教育的地方。“干校”是“干部学校”的简称,不过也被称为“变相失业”的场所。
最高指示下达此后,全国各地的党政机关都纷纷响应,在农村办起五七干校。党政机关、高等院校、文教科技战线的大批干部、教师、专家、文艺工作者等知识分子被下放到农村,到五七干校参加体力劳动,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
这类干校一般选址在偏远、贫穷的农村或者农场。去干校的人被称为“学员”。无论资历深浅、品级大小,所有人都叫“五七战士”。他们中间有机关干部、大大小小的走资派、科技人员、大专院校教师、反动学术权威……有的还拖家带口,未成年的小孩被托给城里或家乡的亲友代管。
“长海这可是机会!”连幼梅轻笑道,“这里面可都是人才耶!”
“幼梅说的不错,里面各行各业的都有……”刘姥爷的话没说完,不过姚长海可不是笨人,他怎么会听不懂。
姚长海看着他们激动的样子,哭笑不得道,“姥爷,这上面分配下来的人,我又不能挑。”他接着又道,“再说了,他们是来接受劳动改造的,就算我能压着村里人,还有上级呢!”
“这好像脑力劳动……”刘淑英轻笑道。
“也是劳动哟!”连幼梅附和道。
“你们哟!还没见着人呢!万一这人品……”姚长海人没见着他可不干妄下结论,毕竟人心难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