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连续目睹了你的两次死亡,所以我没可能再为你活另外一个82年。
诚如你有你的极限,我也有我的极限。
那晚,姓丁的男子问我:“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我没回答它。
坐在他面前的,其实是一个已经死了的女人。一个不愿意让人知道她早已死了的女人。
(二)
由于十分厌恶这样的约会活动,我决定要通过结婚来中止它的延续。
面对一个平庸的男人,总好过面对一大群。
我按部就班地走着恋爱的常规流程,慢慢地接近婚姻。
我一点都不觉得快乐。展望未来,看到的都是无尽的重担和纠缠,并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东西。真的。
但是,不结婚的话,那些麻烦与纠缠,就难于停止。至少,在我老去之前,难以停止。
有种无逃于天地之间的穷途末路感。
我也没有对高雄说过正在和男人交往,准备结婚的事情。
但他还是知道了这件事情。
(三)
见面的时候,隔着茶几,高雄虎视眈眈地看着我。
他说:“我很痛心。痛心疾首。”
我说:“什么痛心?你回来不是有生意上的事情要办吗?”
高雄说:“我回来也是因为听说你在和一个男人交往。”
我说:“不可以吗?”
高雄说:“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说:“我和谁交往,要向你报告吗?我是你畜养的女奴吗?”
高雄说:“我是你的朋友。”
我说:“听到我从悲痛中走出来,重新开始生活,像正常女人那样谈婚论嫁,你不高兴吗?你不要对我说恭喜吗?”
高雄说:“恭喜个屁!”
我瞪眼看着他。我说:“粗鄙。”
高雄说:“我有这么可怕吗?可怕到你要躲到一个见鬼的婚姻里去?”
我说:“我结婚并不是为了躲你。”
高雄说:“那你是要躲着什么?痛苦?孤单?自己?还是他无所不在,永难消逝的影子?”
我觉得一股怒火直撞顶梁。
我说:“你真无礼。”
(四)
周围桌子上的人们,纷纷回头看着我们。
我们沉默了一会儿。
高雄说:“好吧。我是想请你吃饭,并不想要触怒你。如果我让你觉得不开心,那我道歉。你知道我一向行事粗鲁,不是你喜欢的那种斯文人。”
我再次想起你因为疼痛而昏厥的那天,高雄和我一起上楼,镇定自若地救助你的情形。我觉得刚刚那样对待他,自己也很失礼。
我低下眼睛。
我说:“我并没有不开心。”
高雄说:“我只是,不忍看你,走进你不想走进的境地。婚姻是漫长的相处。如果你选择了错误的人,未来会有很多日子,因此而变得昏暗无光。”
高雄说:“别这样轻率地决定。我求你。我的确一直很想娶你,但我也深知你看不上我。我只是希望你,不要这样糟蹋你自己的青春。”
我说:“我已经没有青春了。我已经早就没有青春,可供糟蹋。”
高雄说:“我知道你厌恶约会和相亲。你只是想中止它。不管这是不是饮毒止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