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要找她出来还真是不容易。她是唯一一个认出焦六的人,是此案的关键。”
慕容恒道:“你不需着急,我再派人细细查访,雁过留声,总会有痕迹。”
“阿恒,我担心周家人会公报私仇,大皇子对我已经动了杀机,如果他借着这件事对付我哥哥……”温彩不敢想下去。
“皇上那儿并没有完全偏向周家,否则不会只是免了你哥哥的官职,你哥哥现在还是二等镇远候,正二品的候爷,没有皇上的旨意,大理寺还不能拿他下狱。”
“小心些总是好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温彩哪里轻松得起来,感觉周家人现在就是一条疯狗,明明是不相干的人,也要咬上几口。
慕容恒暖声道:“还有我呢,我会让人盯着大理寺那边,要是周家人敢闹得太过分,我也不是吃素的。”
温彩道:“我让青莺这些日子陪着梁秋阳和七弟他们。”
她是订了亲的人,偶尔一次在街头抛头露面便罢,次数多了,若被人发现,到底要招人非议。
温彩在雍王府用了午膳,方带着青莺回了镇远候府。
每日,青莺陪着梁秋阳叔侄、温檀到城西寻找那个买针线的大娘,也打听一些关于焦六的情况。
就如温彩所猜的那样,周世子死的那天,焦六就没有回过家,就连他的祖母、弟弟也一并失踪了,据邻居所讲,早在焦六失踪前数日,焦家人就离开了。
“你问他们去哪儿了?哟,这还真不知道。不过,我们听说是焦六在赌场发了大财,给他祖母和弟弟在乡下置了良田,让他们去乡下享福了。”
“哪里是焦六发财了,听说是靠上了一门有钱的亲戚,去投奔亲戚了。”
众所纷纭,但焦家人离开了是真的。
每日青莺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安然阁,又与温彩讲每日打听到的新进展。
温彩听罢,发了一会儿呆,已经三天了,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有。
她还真想去城西,可是梁家人与温檀已经很用心了,为了寻找到知情人,每日早出晚归,梁秋阳三月要下场应考,为了温青连自己读书的大事都给搁下了。
现在,温子林带着温红、温绯兄弟俩也加入了进来,只是他每天依旧在旺国街上打听情况,听说还真被他找到了一点线索,是一家布庄的掌柜,他亲眼目睹了焦六撞周世子后,就发现周世子胸前插了一把匕首,甚至看到焦六消失在人群还撞到了几个人,其中有个大娘大声喝呼“焦六,你这个冒失鬼,又与人打架了?”他便记下了“焦六”这个名字。
温子林打听到这个关键后,立即就把这线索禀报给了大理寺相熟的朋友,大理寺立即派了名捕前来询问这位布庄掌柜。
掌柜又把自己知道的细细地说了一遍。
“前几天为什么没与我们禀报此事?”
“我老家有事,当天下午就去了乡下,昨儿才回来。”
而梁秋阳等人,还没找到那个买针线的大娘,这让温彩的心情变得焦燥起来。
想得痴迷时,双双低声道:“郡主,大\奶奶来了。”
夜浓如墨,已是二更时分。
这么晚了梁氏来作甚?
梁氏进了花厅,脸上的愁容未散。
寒喧几句后,梁氏道:“妹妹,翁爹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听说今儿一早,翁爹带着小太太、墨三爷兄弟,备了厚礼去周家拜访。”
这些日子,温子林父子,梁家叔侄一直在寻找线索,想证明温青的清白,可温子群不帮忙便罢,还在这个当口去周家示好。
汪婶子立在一侧,“是二太太派人递来的话,从大房那边打听到的消息。大老爷上赶着巴结周家,向玄四爷求娶长宁候府的小姐为妻,还与周家说,大老爷已经与大爷断绝了父子关系,这……这实在太过分了。”
温彩问:“周家应了?”
“周夫人自然不肯把嫡女许给他,倒是把周家二小姐许给玄四爷。今儿一回大房,小太太母子那个得意呀,跟捡了个宝似的。”
何氏一心想替温玄谋上一门光鲜的亲事,早前有护国公府的嫡出李小姐不娶,如今竟求了个庶女做儿媳,真真让人无语。
也许温子群求的就是与周家交好,想走周家的门道替他谋划前程、仕途。
温彩颇是无语,沉默片刻后,道:“嫂嫂,他们做他们的,我们行我们的,既然他们不拿哥哥当亲人,我们就视他们为陌路。”
梁氏吁了一口气,“世事怎会像妹妹说的这般简单。”就怕他日温青没事了,温青大房的人又贴上来,两房人一
比较,这二房的二叔一家倒还有几分可取之处,至少在关键时候是偏着温青,没给他们夫妻添堵,人家也是一心要帮忙。
案子还没有审,整个京城的人都说温青是杀周世子的凶手,直吵嚷得满城风雨,再因温子群在周家的表态,一个连父亲都认为儿子是凶手,这让百姓们如何看?
“嫂嫂别太劳心,你还怀着身孕呢。”
梁氏粲然苦笑,“在你哥面前,我只能装作没事一样,可这心里还是怕呀。周贵妃可是最宠的后妃,她要是多吹几句枕边风,我们镇远候府怕就要……”她摇了摇头,不敢再想下去。
温彩拉着梁氏,说了一些轻松的话题,开解着梁氏。
梁氏笑了一下,“二婶递话来,说是大房明天要过府。妹妹,你说翁爹不会真的要与玉堂断绝父子关系吧?”
“嫂嫂莫要想多了,该来的躲不了,哥哥是有主意的人,他心里有数。”
姑嫂闲聊了一阵,又说了陈年趣事,梁氏心情略好受一些,近来她也寝食难安,她不愿让温青瞧出自己的心事,而温青也是刻意隐瞒着自己的烦燥,装作没事人一般,早晚习武,又去书房读书等。
因为温青摊上了命案官司,早前上门的同僚、朋友顿时消失了踪迹。
以前温子群住在府里,这些交往应酬也是他在张罗着的。
送走了梁氏,温彩躺在暖榻上。
耳畔,回响着隐隐的说话声。
那是工匠连夜在北边筑墙的声音,经过风水先生的瞧看,偌大的镇远候府一分为二,从中建了围墙,就真真被置成了两座府邸,但温青住的府邸是五之有三,不仅是房屋还是占地面积皆是如此,桔苑、漱玉阁都被划分了出去。
明天,大房的人要来镇远候府,他们是来作甚的?
如梁氏担心的那般,温子群是宣布与温青断绝父子关系?
温彩打消了念头,温青摊上了这件难事根本不算什么,温子群怎的就翻脸如此快。
曾有人说,每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都站着一个优秀的女人,而每一个极品男人的背后也会有一个极品的女人。
温子群与何氏,就是一对极品夫妻。
*
这一夜,温彩辗转难眠,时近五更时分才迷迷糊糊地睡着。
次晨还在睡梦中,麻嬷嬷风风火火地站在珠帘外,问一旁做针线活的双双道:“郡主可醒了?”
双双问:“嬷嬷有事?”
“哎哟,出大事了。大老爷带着小太太及大房的几位爷到了,怒气汹汹快吓死人了,这会子已经往桂院去了。”
温彩猜了一晚上,倏地坐起了身:“大老爷到了!快!快给我更衣,我要去桂院。”
桂院,温青与梁氏坐在一边,温子群夫妇坐在一边。
温子群一脸肃容。
温青更是满眸寒意。
何氏浅呷了一口,一双明眸扫视着桂院,每次来镇远候府,都让她嫉妒得发狂,温青夫妇屋里的摆件不知道比温府的要优上多少。汪氏给温青兄妹留下了多少好东西,她最是清楚不过的。
温墨妻清了清嗓子,道:“大伯、大嫂,我们今儿来呢,是与你们商量几件事的。”话未落音,何氏便不满地瞪了一眼,温墨妻尴尬一笑,中规中矩地站在何氏的身后。
温子群饮了一口茶,道:“玉堂,我也不兜圈子了,把你们的家业都交出来吧。昨天,我们去了长宁候府,周夫人的意思已经很明显,这一次周家是不会放过你的。你这次杀的可不是敌贼,是周世子!只怕到时候朝廷要收回你的爵位,还要收没你的家产,与其被朝廷给收没了,你还不如交给为父……”
梁氏平静如常地看着温子群,这是祖母留给温青的,将来也要留给他们的儿女,她岂会答应,可早前温青便说过,这件事由他来处理。
温青冷笑两声,“这么说,父亲来我府里,就是讨要我的家业。我手头是有一些良田、店铺,三成是祖母留下来的,两成是当年舅舅给我母亲补的嫁妆,还有一半都是我和妹妹自个挣来的。”
何氏在心里盘算了一番,汪氏留下的那些她是知道的,而杜氏的嫁妆她心里也有数。当年温彩要嫁给冷昭,她便想过打温彩那份嫁妆的主意,谁知道这温彩在她面前装了几月的乖乖女,临了跟前,竟抄录了一份汪氏留下的遗书,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温青、温彩应得那份家业,迫得何氏不得不照样交给温彩。
温青手里的这笔家业,着实让人眼红。
何氏笑了一下:“你杀了周世子,与其便宜了外人,不如交给你父亲替你保管。”说到外人时,她的眼睛瞅了瞅梁氏,她实在没瞧出来梁氏哪里好,偏她是老夫人相中的孙媳妇。
梁氏抿着嘴,并不接话,她拿定主意,要是温青应对不了这事,她也豁出去了,一定要给何氏一点厉害瞧瞧。
何氏是平妻、小太太,连继母都算不上,她的婆母是
嫡亲的杜氏,就如温青早前所言,何氏要是面上的礼拿得过去,他们敬上两分便是,但若何氏不知轻重,也不需给何氏留脸面。
温青道:“你们来势汹汹地到我府里,就为了说这事?”
温子群道:“你先把你手头的地契、房契交出来,回头我们再谈第二件事。”
身后的温墨想着温青手里捏着的那一笔家业,就激动得打颤。
温玄更是紧握着拳头来按捺住自己的激动。
他们都是何氏所出的嫡子,如果拿到手,就万没有再拿出来的道理,实在不行,到时候就挑唆着温子群把这笔家业给卖了,然后他们可以另置新的,换了地方、换了个样儿,就真真儿是他们的了。
温青不动神色,不紧不慢地道:“既然来了,便一口气都说完,这些事我们不是都要谈的么,一起谈!”
温子群面露难色。
何氏已经抢先道:“第二件,我们今儿是来接玉郡主的。你都获罪了,总不能让未来的雍王妃背负上罪臣之妹的名声。所以阿彩一定要在城南温府出阁,至于嫁妆嘛,我这个当小娘的自然会替她置办?”
温青“哦”了一声,“小太太可不会做亏本生意的,是不是到时候逼着我妹妹拿出银钱来置嫁妆。明明花了一万两银子,却告诉我妹妹,说是花了三万两?”
他是一个男人,可不是傻子。
何氏倏的一声弹跳了起来,一张脸又红又热,她和温墨兄弟俩的确是如此在私下商量的,只是未曾想到,此刻被温青一语道破。
“拿了我妹妹的银子备嫁妆,然后你们赚上一笔,还赢了名声,小太太这算盘打得可真响。”温青搁下茶盏,他原不想过问这些事的,但是雍王说得对,男人不过问俗事、琐事,并不会降低男人的地位,相反的,因为了晓得多,反而是拓展了能力。
如若不是雍王的一些话,他不会学看账簿,不会了晓自己手头有多少家业,更不会知道早前的徐氏是何居心。
从徐氏之后,他学会了看懂人心,不再做一个简单的“粗人”。
温子群大喝一声“温玉堂”,起身骂道:“你这是什么态度,你小娘一心为了彩儿,你怎能这样说她?难道彩儿背着一个‘罪臣之妹’的名声好听?”
梁氏忍无可忍,朗声反驳道:“大老爷,谁是罪臣?周世子的命案由大理寺负责,大理寺卿尚未开审定案,难不成大老爷就代大理寺卿、代表朝廷和皇上给我夫君定罪了?这知道的,说大老爷是我夫君的父亲;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仇人,是上门讨债的债主?”
温子群指着梁氏,“这就是你对待长辈的态度?”
温青道:“长辈慈则晚辈礼。”
你无仁慈,又何怪我们失礼。
你不慈,自然我们也勿须有礼。
温青淡淡地瞥了一眼。“说了这第二件,是不是还有第三件,说吧,无论多少件,都说完。”
温子群正待开口,温墨道:“大哥,你还是先把地契、房契交出来,免得他日被朝廷收没,好歹让父亲替你保管。”
“墨三弟,怕是我交出去容易,收回来难,回头你们再说是我自愿给你们的,而你们有权不还,我岂不是有理说不清?”
温彩迈入桂院内院时,听到的就是温青的声音。
前世时,温青就是这样被温子群、何氏母子骗走了地契、房契,最终也没能讨回来,只落得困窘一生。
今生温青与温子群父子针锋相对,并直白了当地指出他们的用心。
温玄咬牙切齿地盯着温青,他们千算万算,一直以为温青是个粗人,没想到现在还变得聪慧了,“大哥这么说,是不打算交出地契、房契了?”
“我的东西,别人不能肖想,同样的,我也不会去算计别人的东西。”
这些东西,原就是他的。是祖母、母亲留给他的,他凭甚交出来?祖母可是同样留了一份家业给温子群,也没见温子群把自己的那份交给他。
他终于明白,关键时候在温子群眼里,他与温墨、温玄的不同,温子群真正看重的儿子就是何氏所生的两个嫡子。
他温青这一生,就与父亲无缘。自打一出生,温子群就不疼他,只因为他是杜氏所出的长子,更因为他出生的时候温子群还是个年轻的少年郎,温子群原就是个孩子,又哪里知道如何做父亲。
可就算是这样,温青曾经也期望温子群能真心相待。过去的日子,温子群主动替他应酬,他以为这就是温子群变了,要弥补一份对他的父爱。
他一遇到困难,温子群就立马翻脸,与何氏、温墨站在一处,逼他交出地契、房契,而理由又是何等的荒诞,竟是因他是“罪臣”。
见温彩进来,温子群的眸光一闪,急切地道:“彩儿,快与你大哥说说,让他把地契、房契交给我。周家是不会放过他的,他杀的可是周世子……”
“父亲,你还配做我们的父亲
?”温彩摇头,满眸的失望,仿佛面对的不是长辈,而而是不争气的晚辈,“有声声说自己儿子是杀人凶手的父亲么?大哥是无辜的,大理寺都未开罪定案,你就迫不及待的这样对待大哥,父亲,你真的有拿大哥当你的儿子?”
温彩缓步轻移,在梁氏身边的贵妃椅落座,面上掠过心痛,“父亲,哥哥遇到了一个坎,你就迫不及待地逼他交出地契、房契,要是他真交出来,他日还能还回来吗?”
在她和温青的记忆里,温子群给予他们的父爱,连给温墨、温彤的一半都没有。父亲这个词,对于他们兄妹来说就是称呼,甚至远不如汪管家给予他们的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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