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强势地将上面包扎的布条解开。
里面的伤势果然还未痊愈,只是伤口并不是未愈,而是新撕裂开的样子。
姽婳笑了笑,“你果然发现了。”
没错,这道伤口并不是什么旧伤未愈,沈兰台给的伤药极好,本来伤口已好的七七八八,但是盛京城里谣言一起,楼府的请柬又如此恰如其时的递了过来,姽婳便存了戒心。
在去楼家的前一日,她将快愈合的伤口重新撕裂,而后再包裹好,为的就是今日。
楼家对自己这个闺阁女郎能使的招式,不外乎就陷害下药那几种,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沈兰台沉了下脸色。
姽婳只平静道,“怎么?兰台公子觉得我行事毒辣了么?如今我们还未离开楼府,你尽可以回去告知楼大人。”
沈兰台却一把抓住了她未受伤的左手。
“你以为我是因为你说谎生气的么?不,我一点不觉得你毒辣,他们是奔着毁你闺誉,要你性命来的,你若不反击,只一味任人宰割,我才要生气。我气的,是你为何不爱惜自己,你的右手,是握剑持缰的,岂能毁于内宅阴私。”
姽婳讥笑道,“那我能如何?沈大人,你告诉我我能如何?我没有父母亲长能庇佑我,为我说话,楼家势强,我若不在理义二字上咬死他们,今日这件事,我连一声冤枉都喊不出来。我这双手,是长于持剑握缰,但我能拿剑一剑杀了那些人么?若是能的话,这世间许多事反倒简单了。”
沈兰台一把将她扯入怀中,他曾经对这位霍家小娘子,最多也只是有兴趣而已,但如今,确实真真切切的心疼了。
“我知道,你的日子过得艰难,也知道,你所图的,并不是内宅的那半分天地。沈家和顾家的求娶,对于旁人而言,或许是荣耀,对你而言,却半分不值得一提。霍四娘子,你可愿给我一个机会,日后我们可以去看江海山川、去看大漠落日,你不该成为某个人的附庸,你可以走出宅门,去为自己搏一个不一样的人生。”
姽婳抬起头,望向沈兰台,半晌后,她平静地开口道,“你是沈家独子,你的妻子,将来会是沈家的宗妇,我这种离经叛道的女子,你敢要么?”
“我的阿母,曾带着府兵枭首过贼人,也曾围过盛京世家的府邸,拆过人家的府门,但我沈家皆以阿母为傲。婳婳,第一次求娶,是阿母为我求娶的,非我本意,但如今,我想自己向你求娶一次,我心悦你,我不想让你成为循规蹈矩的模样,你就是你,如今的模样就很好。”
沈兰台轻轻帮姽婳拂起鬓边的碎发,柔声道,“你若想像顺安大长公主那般入行伍,我朝有女将军的先例,沈家在军中也有姻亲,可让你有施展抱负的天地,你若想自在逍遥,行侠世间,我到时求了陛下外放的旨意,我们可以去谋个山清水秀的地界,你可以尽情做你像做的事情。”
姽婳承认,她心动了,沈兰台给出的条件,实在让她无法不心动。
最后,姽婳只问了一句,“值么?”
若是外放,沈兰台等于放弃了如今御史台经营的根基,日后走的必会艰难许多。
沈兰台却笑了笑,“我从不做赔本的买卖,得了你,便是最大的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