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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惟修十六亲政那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定了原主祸乱朝政等十六桩大罪,夺了原主的权力不说,更是昭告天下,说原主牝鸡司晨,窃权乱政,将原主幽禁于皇陵。
“我从未把你当作母后,你不过是为我荡平前路的一把刀而已。如今,拓跋家余威已散,拓跋太后,你该上路了。”
已长成大人模样的奚惟修冷漠地看着原主,仿佛那六年的时光都是假的一般。
原主最后一壶鸩酒死于皇陵,去时不过二十四岁。
从天之骄女,到备受冷视的皇后,再到声名狼藉的太后。
原主的人生,就像被夺走气运一般,从十五岁以后,便皆是坎坷。
【我拓跋一族从未对不起奚家,从未对不起大邑!我父兄为国捐躯,我为了辅佐奚惟修更是殚精竭虑六载,为他担尽了骂名,他们却从未将我拓跋一族的牺牲和付出放在心上。我循规蹈矩了一辈子,忠君爱国了一辈子,却换来这么个下场。这天下,奚家坐得?我拓跋家为何坐不得?若有重来的机会,我不要做什么皇后、太后,我要做那天下共主,让所有人匍匐于我的脚底,我要为天下万民谋福祉,挣前路,要让我的名字,拓跋家的名字,后世千秋万代都能记得。】
姽婳微微挑眉,这位原主的志向倒是对自己的胃口。
姽婳端详了自己身上这幅装扮,华服宝冠,再想到刚刚嬷嬷说的话,她还有什么不明白,如今,就是封后大典的日子。
姽婳沉默坐了半晌,站起身,唤来了自己的乳母吴嬷嬷。
“嬷嬷,帮我除去衣冠发饰吧。”
吴嬷嬷面色大变,姑娘是要做什么?
另一边,安云兮在宫婢的伺候下,带上那串象征皇贵妃身份的东珠耳饰,打量着镜中那个娇美华贵的自己,嘴角带上了一点得意而又矜持的微笑。
即便皇后出身再高贵又如何,不一样要和自己同行册封礼。
只要自己拿住了掌权人的心,这天下间,又有什么是自己得不到的呢?
很快,皇贵妃规制的辇车便已到了宫门口,在宫婢奴仆的簇拥下,安云兮坐上了辇车,向着大典仪式的朝晖殿走去。
那里,有她的光辉未来和前景。
殿前,亲贵王族大臣们皆已按位置站好等候。
刚刚,他们中有部分消息灵通之人,已经得知了今日皇后要与皇贵妃同册一事。
信王一家去了也不过几月,陛下便如此折辱信王唯一的血脉,实在是让众人有些看不下去。
不过,有消息说皇后自己也同意了这桩荒唐事。这倒是让他们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若真是皇后自己同意了这桩事,他们再出去上书劝谏,岂不是里外不是人。
不过,倒也有言官御史准备一会儿直言上奏,他们才不在乎皇后同不同意,这天下间就没有这般之事。
而就在众人揣测纷纷时,皇帝和皇贵妃二人已然先后到了。
只是,这皇后却迟迟未到。
奚承明英挺的面上有些阴沉之色。
他以为姽婳是为着安云兮册封之事耍性子,竟拖延册封吉时,正准备派人前去申斥之时。
突然,传来通报之声,“皇后娘娘到!”
而看着进来的姽婳,众人皆是一脸震惊之色。
她居然未曾着皇后吉服,而是一身白色素服,未佩钗环,素面朝天。
奚承明大怒,“皇后,你要做什么!”
她疯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