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两次,十次,百次,感受着那具温热的身体在自己怀中丧失温度,她的世界,一次又一次的崩塌。
直到这一次,她终于发现了曙光。
秦愫被死死压在庶妃的位子上,林璟也不像之前那般得圣上欢心。
王怀玉并不是很喜欢姽婳,与她而言,这个女人有种能近乎看透人心的能力,让人仿佛无所遁形。
但她亦知道,这是她最后的希望。
是最后终结这无休止绝望轮回的希望。
送走姽婳后,王怀玉撸起袖子,从怀中拿出一把轻巧锋利的薄刃匕首,狠狠在左臂上划下一刀。
她白皙的左臂上,是七八道横七竖八的疤痕。
那都是她自己割的。
为了让自己保持清醒,不要在一次次重复的绝望中疯掉。
看着手臂上涌出的鲜血,王怀玉眼神放空,喃喃道,“姐姐,这次我一定会救下你,一定!”
另一边。
林璟怒气冲冲进了秦愫的院子。
秦愫刚出小月子,只是她那孩子是大月份小产的,所以身体亏损得厉害,如今还是脸色苍白。
林璟进来时,她正端着一碗滋补的汤药服用。
“阿璟,怎么了?”
看着林璟的满脸怒容,秦愫暗觉不妙。
“我问你,你当年在后宫之中,当真和宋邑半分情分也无?”
这话问的秦愫眉头一跳,而后忙反应过来低声道,“那些不过陈年旧事,你又提起做什么?”
是有人在他面前说什么了么?
当年秦愫得封淑妃后,为了尽快得沐皇恩怀上龙种,很是做了一些邀宠的手段。
可惜,宋邑一心扑在前朝,根本不理会后宫之人,让她白白做了无用功,还成了一些后宫女人的笑柄。
难道,是城郊行宫那些妃子说的?
不应该啊,自己如今只是庶妃,连宫廷宴饮都无资格出席,除了临王府上的人,其他人应该连见都未曾见过自己。
秦愫只一味回想自己的破绽,脑子飞快转动,却没发现,林璟瞧见她那副思索的模样,神情愈发阴沉了。
若是当真问心无愧,她为何会有心虚的表情。
秦愫只当他听到了什么前朝之人口中的传言,也顾不得将那所谓的真相等待合适时机说出了。
若再不说,自己和林璟之间生了嫌隙,那就晚了。
“我和宋邑之间根本无话可说。我有一件事一直未同你讲,当年,我入宫并非自愿,而是被逼无奈。”
在秦愫的嘴里,宋邑成了觊觎她的权贵,一登基便将她宣诏入宫,若是不从,不仅秦家满门受牵连,便是当年和她有所牵扯的林璟,也要倒霉。
她被逼无奈入了宫,却抵死不愿同宋邑圆房,当时恰逢战事频发,宋邑也没了心思,这才让她逃过一劫。
这些话,若是在几天前说,林璟必会深信不疑,且对秦愫心疼不已。
可如今,他只觉得处处皆是破绽,只觉得秦愫在骗他。
秦愫也知道这些话由自己说出来不合适,该让林璟无意得知,才最得宜。
可是如今的秦愫根本等不及去设计什么局了。
她身在北汤行宫,身边一个得力的人都没有,而且林璟的怀疑来得突然且急躁,她只能先度过眼前这关。
忐忑地望向林璟,秦愫希望从他的眼中看到一丝怜爱。
可林璟的眼中只有平静和漠然。
“秦愫,我从来都不懂你。或许,我们两个人,从一开始就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