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很流利,丝毫不像一个外国人。
说完,他又看向司怀礼身边安静站着的姽婳。
“这就是你那所谓的妻子,你找来赢回四时歌的秘密武器?”
他对姽婳笑了笑,眼神里却很冰冷。
“的确很有天赋,可怀礼,你也要成为你最讨厌的人么?自己没了画画的能力,靠着金钱和司家的势力,找一个天才来帮你完成梦想。你可真让我失望,你从前不是这样的,你那时候对一切都很真诚,热情,你……”
怀特没说完的话凝结在了嘴边。
他震惊地看着在司怀礼的唇上落下一吻的姽婳。
“怀特先生,我尊重您在专业领域的成就,但对于您的私德,却实在不敢恭维。”
姽婳将还没反应过来的司怀礼拉到身后,转头看向了怀特。
“我和怀礼,是因为相爱而登记结婚,不过我恰巧在绘画上,有着让您都为之忌惮的天赋。所以让您不顾身份,来这里冷嘲热讽。您在害怕什么?害怕失去四时歌艺术馆的藏品?还是害怕发现,您早已成了一个众叛亲离的孤家寡人。怀礼是您的孩子不假,日后我们也定会赡养您,只是,多余的不该说的话,您这个失责的父亲,就别再挂在嘴上了。他过去怎样,将来怎样,都和您无关了!”
这话已经是极不客气了。
怀特的神色冷了下来,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深深看了一眼姽婳。
“希望几天后的决赛,你还有这份自信。”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司怀礼丝毫没在意怀特的离开,他只是专注地盯着姽婳。
良久后,他沙哑着嗓子问道,“刚刚,为什么?只是因为合同么?”
在他紧张忐忑的目光中,姽婳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司怀礼,真的是一个很别扭的人。
这些时间里,他对自己的感情变化,姽婳感知得非常清楚。
先是工作狂的他,开始每天按时下班,还坚持和自己一起吃早晚餐。
而后,是每天早上出现在画室的新鲜花束。
帮着姽婳处理网络上的各种争端,尽管那已经超出了合同的范围。
还有,司怀礼无数次提起想要拉长合同的时限,无数次表示,如果这一届不行,那下一届拿了金奖也可以。
他明明知道怀特可能根本活不到下一届比赛了。
这一切都表现得如此明显了,连楚浔都察觉到了,看司怀礼的眼神越来越不顺眼。
可司怀礼却从未对姽婳说过半句喜欢。
直到比赛前夕,江淮瑜在最后一次授课结束后,对她说的那番话。
“婳婳,你察觉到司怀礼对你的心思了吧。”
江淮瑜干脆利落捅破了司怀礼和姽婳之间那层朦胧的窗户纸。
姽婳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有那么一点点心动,那请你给他一个机会吧。当年他父母离异的事情闹得太难看,他也遭受了许多折磨,所以造成他对爱这件事一直很难说出口。但你能看出来吧,他喜欢上了你,不是因为合同,不是因为你的天赋,就是单纯的喜欢。所以,就当我这个便宜老师的恳求吧,如果你也对他有那么一点点心动,给他一个机会,救救他。”
所以,现在。
姽婳看着司怀礼,低声问道,“不是因为合同,就是我看不惯他在我面前欺负你。你不能低头,司怀礼。错的是他,你怕什么!那你呢?司怀礼,你想对我说些什么?”
片刻的沉默后,司怀礼颤抖着将姽婳揽入怀中。
“谢谢你,还有,你愿意和我一起把合同期限延长么?一辈子那种。”
在司怀礼的忐忑中,姽婳缓缓点了点头。
司怀礼露出了在姽婳面前最真心璀璨的一个笑容。
那些藏了十余年的晦涩隐秘,那些强大下的胆怯往事,他终于有了说出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