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仙楼,临淄城中最有名也是最大的酒楼。
酒楼的主人据说是来自颍川大族。后台也非常的硬朗。
酒楼上的一间雅间里,身穿月白色衣衫、轻摇羽扇的郭嘉正和荀彧对酌。菜肴并不是很丰盛,可难得的是饮酒的两人显得十分欢畅。
为什么说这两人饮酒非常难得?
其一因为两人身份较为悬殊。此时的郭嘉已经贵为冀州刺史,一方大员,他们在里面饮酒,雅间外却有近百名冀州侍卫将外面守卫,而荀彧不过司簿曹从事之职位,刺史的佐官而已。
其二是因为两人政见一直不合。荀彧是绝对的汉室死忠派,而郭嘉则是曹操的死忠派,在多次曹操召开重大会议之时,两人的立场不同,提出的意见也自是大不相同,会中不乏争吵之事。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曹操后来越疏远荀彧,而郭嘉却被视为心腹之臣被举荐为冀州刺史。
然而这两个人私下里却是一对至交好友,惺惺相惜的至交好友。
郭嘉生性风流是临淄出了名的浪荡子。以前还未到冀州就任之时,他的地俸禄已经很丰厚了,可往往到了月末口袋里总是干干净净。每逢这个时候他总会拉着人出来喝酒。
荀彧就是郭嘉最好的一个酒友。
说起来荀彧和郭嘉是两种人。一个是生性洒脱肆无忌惮;一个沉冷稳重做起事来有板有眼一丝不芶。可这么两个人偏偏却成了私下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当然除了敏感、诛心的政治话题,喝酒自然不会聊这些沉重的话题。
荀家原本就是颍川望族,荀彧自然家底丰厚,而且仗义疏财。自然不会在乎几个酒钱。在郭嘉就任冀州刺史之前,能够请他喝酒原本就不多,而每叫必应的就更少了。
不过这次喝酒却不是荀彧请,而是郭嘉。堂堂的一州刺史,若连酒钱都出不起。还要一个簿曹从事请喝酒就未免太磕碜了。
苟富贵,勿相忘。生性洒脱的郭嘉怎会忘记这位多年的酒肉朋友?
“文若啊,不是我说你。你的才华丝毫不逊于我,可是你那死心眼,就是不喜欢说点主公喜欢的话,否则何至被主公冷落如此?”
郭嘉好酒。却无酒品,一旦喝高了,就肆无忌惮起来,今天更是难得的说起了一向避而不谈的敏感话题。
荀彧微微叹了口气道:“人生在世,只求心安无愧则可。荣华富贵不过一场梦而已,何必强求?奉孝啊,你要少喝点。毕竟主公刚刚过世,虽然你已贵为冀州刺史,与主公同职,但是此时此刻,若被曹家人得知你在主公大丧期间还在酗酒,诚非好事。”
郭嘉一愣。眼神定定的望着荀彧,望了许久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提起桌上的酒壶给自己满满斟上。然后又一饮而尽,又指着荀彧哈哈大笑起来。
荀彧被笑得心中发毛,疑惑的问道:“奉孝何事发笑?”
奉孝只是一个劲的狂笑不已,边笑又继续往自己的酒樽之中倒酒。
笑了许久,郭嘉这才举起手中的酒樽再次一饮而尽,然后指着荀彧笑道:“我笑文若就是实诚。哈哈!若非文若如此实诚,郭某岂会毫不避嫌的与文若坦诚相待。哈哈……”
荀彧神色一动,急忙给他斟满酒樽。低声问道:“为兄愚钝,还请奉孝明示。”
郭嘉戏谑的望了荀彧一眼,哈哈笑道:“也罢也罢,看在你我兄弟多年,也就透露一二……”
他将头挨近过来,低声对荀彧说道:“郭嘉虽浪荡,却乃至情至性者,孟德待我亲如兄弟,我岂会不知感恩?然而文若可见我真正有一丝悲伤之色?哈哈……话仅如此,文若聪慧无人可及,可细细揣摩。”
荀彧愣住了,眉头紧蹙起来,酒樽停在嘴边一动不动,眼中神色闪烁。
突然,他大惊而起,手中的酒樽当的一声跌落在地,脸色变得煞白。
酒樽落地的声音似乎让酒气冲天的郭嘉醒悟了一点,急忙说道:“此事除了我、曹氏和夏侯氏中人知道,连许褚都不知情,文若切切不可泄露。”
荀彧脸色逐渐恢复一点血色,惊问道:“何人出此策?”
郭嘉嘿嘿怪笑起来:“自然是主公与郭某。主公之下,除了文若,谁人可与郭某相提并论?”
一道杀机自荀彧眼中一闪而过,他沉吟半响,脸上露出奇怪的笑容,躬身对郭嘉笑道:“愚兄饮酒过多,不胜酒力,且先去更衣,奉孝少待。”
郭嘉哈哈大笑:“文若老了,些许酒水,就如此不堪,速去速回啊。”
荀彧嘿嘿一笑,起身走出雅间。
荀彧刚走,郭嘉突然似乎酒醒了一点,惊得额头汗水涔涔而下,急忙摇摇晃晃的走到门口招手叫一名侍卫头目过来:“荀彧去何处了,果真去更衣,还是已出酒楼?”
侍卫长急忙道:“果去更衣了,未曾下楼。”
郭嘉吁了一口气,扶着门框低声道:“饮完酒之后,即派人跟随他,若奔往他处,即可拘押。若只是回府,则将荀府团团围住,不许任何一人出入,待两日之后方可放行。”
“是!”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