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之后,方才停止,开口言道:“好狂的口气,女魃,今日之言,当要记在心中,来日再见,你便会知晓,何为相柳之怒!”
花枕月唇角微扬,轻声一笑,抬手自背上取下噬魂,置于船头之上,抬手翻掌放于身前,手指弯曲,捻了一朵莲花,唇瓣微起,口中念念有词,片刻之后,鎏金光芒,汇入到迷雾当中,本是温和的力道,但是,当这道金光,冲入到迷雾里面的时候,瞬间变作铺天巨网,将迷雾笼罩,鎏金的光,冲开迷雾,眨眼之间,迷雾便消失不见,天地复又变得清明,船下的水波,也恢复正常,而前方不远处,便是渡口,三个人依然远离蓬莱,即将到岸,花枕月收了噬魂,负于背上,双目凝视远方,开口说了一句:“那也要你能活到那个时候,说这样的话,才有用处。”
从这句话里面,也可以听得出,虽然花枕月口中说着相柳是个麻烦,但是实际上,她并没有将相柳放在眼里,这于花枕月而言,也并非是不能解决的麻烦。
船顺着水流靠岸,有船夫跳上船来接手了这艘船,花枕月三个人顺利的下船,海岛一个月,终于是踏上了陆地,脚下实打实的踩在土地上的那一刻,让人的心里有了一种安定的感觉。
任无忧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说:“总算是上岸了。”
天色渐暗,夕阳的余晖落在水面上,染红了半边的海水,渡口上只有他们这一艘的船靠岸,船夫再将船拴好之后,便自行离去,并没有理会三人,而踏上了岸,也就没有再留下的意思,趁着还有时间,今晚进城,说不定还能吃到一顿丰盛的晚餐,还能有一张床来睡的。
离开渡口,三人便沿着大路,在夕阳的余晖之下,往城内的方向走,而刚刚的事情,还萦绕在任无忧的心里,任无忧也没憋着,直接便问了出来:“花枕月,刚刚的那个相柳是怎么回事,那是幻影,还是……真身?”
花枕月缓步的走着,并不着急赶路,听得任无忧的问题,花枕月开口解释道:“那是相柳的邪气,不是幻影,也非真身,相柳的头被我斩下,它就算有能力复活,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任无忧关心的是相柳是死是活的事情,而唐醉影所关心的是另外一个事情,唐醉影偏过头来问:“相柳为何要见共工,当年共工受相柳蛊惑做了错事,后来不要说惩罚,更是消失不见,共工又是去了哪里?”
“对对对。”任无忧的好奇心也被提了起来,说:“我也想要问这个问题,那么大的错事,如果没有惩罚,那天下人所遭受的苦难,又如何有一个交代,花枕月,你知道共工去了哪里吗?”
面对两个人的问题,花枕月双手一摊,说:“你们两个问题那么多,我是先回答哪一个呢,唉……共工去了哪里,其实我也不知道,不周山倒了之后,天下大乱,女娲娘娘炼石补天,力挽狂澜,等到天下大定之后,相柳没了踪影,共工也没有了踪影,再也找不到,他们两个从这天地之间消失了,而如今,相柳现身,并且还要找共工,我想,共工大概也会再次出现在人世间的吧。”
任无忧撇撇嘴,说:“万一,再经不住蛊惑,又拿人间来祸害,那不就是引狼入室,让天下人承受结果。”
花枕月抬手敲了一下额头,说:“是这样的,没有人会给别人第二次犯错的机会,这句话,同样适用于神,神确实有着无尽的生命,但是,这无尽的生命,仅限于没有遇到外因的情况下,神,是可以被杀死的。”
这句话一出,唐醉影同任无忧便明白了一个道理,如有必要,花枕月是不介意杀神的,他们两个都不约而同的想到了花枕月的那杆枪,噬魂,弑杀夺魂,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夕阳落到了山的那一边,夜幕悄然降临,南方的夜,也是有些冷的,好在,他们已经看到了城门,并且在城门关上的前一刻进了城,城内有些荒凉,大街上稀稀疏疏的几个人也都是步履匆匆,急急忙忙的往家中而去,一轮明月悬在树梢之上,落下凄清的光。
三个人还算是幸运的,找到了一处还未关门的客栈,定了两间客房,又要了一些酒菜,在嘴碎的店小二讲诉着离奇古怪的故事下,只吃了这一个月以来,最为丰盛,也最为吵闹的晚餐,吃过之后,没有旁的事情,便先回去睡了,毕竟,第二天还是要赶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