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话音一落,杨士奇就自顾自地向前走去。
熊犇见状吓得大惊失色,立马上前拦住了他。
“杨大人,不能冒险啊!”
杨士奇摆了摆手,叹道:“我相信这些学子,他们都是朝廷的栋梁之材!”
听到这话,一众学子心中竟破天荒地生出了莫名感动。
伴随着杨士奇脚步上前,他们也下意识地后退,直至最后竟然真的主动让出了一条道路来。
杨士奇成功地降服了这些士子书生,无人再有辱骂他之举。
“诸位学子,国家养士取士,是为了造福黎民百姓,不是为了让诸位意气用事。”
“我杨士奇哪怕背负天下骂名,但只要此行利国利民,杨某也浑然不惧!”
“可杨某唯一担心之处,就在于天下学子被人恶意误导,反抗朝廷新政!”
“如此,我朝后继无人,才是一大憾事!”
“愿与诸君共勉!”
话音一落,杨士奇飘然离去,留下一众士子书生面面相觑。
今日,他们反倒是被杨士奇给上了一课。
正主儿都走了,他们也没脸继续待在这里。
孙曰恭回到家后,神情恍惚地找到了他爹孙贞。
孙贞是洪武年间的进士,官至国子监博士,知名的士林大儒。
毕竟能够做到国子监博士,那都是士林中赫赫有名的大儒硕儒。
国子监博士虽然品阶不高,但是它香啊,堪称清流中的典范。
孙曰恭自小就以父亲孙贞为榜样,一直潜心苦读学习圣贤之道,对孙贞的话也都是言听计从。
可是今日,他却是变了一副脸色。
一走进书房,孙曰恭就直接开了口。
“父亲大人,我孙家的千亩良田从何而来?”
听到这话,孙贞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片刻之后他才呵斥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此刻你不应该与江南士子一起,去责问那杨士奇吗?”
撺掇怂恿江南士子前去堵门,这是所有江南士绅的共同谋划。
只要杨士奇胆敢对这些士子书生动手,那他们就有足够的借口与理由,逼迫武德皇帝做出让步,中断新政推行!
可是,他们远远低估了杨士奇。
孙曰恭冷冷地看着孙贞。
“父亲大人,回答我的问题!”
察觉到儿子的异样,孙贞不以为意地回答道:“自然是祖上传下来的家产……”
“呵呵,家产!”孙曰恭冷笑连连,“我孙氏洪武年间就出了父亲你这么一个国子监博士,哪里有什么家产可言?”
“这些田地,都是你们强取豪夺、欺压百姓兼并而来的吧?”
此话一出,孙贞勃然大怒。
“你这逆子,在说什么胡话呢?”
“哈哈哈……”孙曰恭气急笑道:“可笑,真是可笑啊!”
“我等士子本以为是为国尽忠,所以前去堵住杨士奇府门,却没料到反被人家上了一课!”
“士绅,缙绅,真是国家的蛀虫,朝廷的隐患!”
“你们兼并田地,你们欺压百姓,可曾想过圣贤之言?”
“逆子!”孙贞惊怒交加地低喝道,“我儿,你究竟怎么了?”
“住口!”
孙曰恭满脸失望,甚至是绝望。
“我本以为,家父乃是一位德才兼备的士林大儒!”
“可是直到今日我才明白,你不过也是士绅缙绅的一员,表面上仁义道德,暗地里却干尽了蝇营狗苟之事!”
“耻辱!天大的耻辱!有如此父亲,我孙曰恭此生都将以此为耻!”
“你……混账……”孙贞惊呆了,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家爱子。
他想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究竟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