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在值房里面,可谓是连轴转,片刻都没有休息过。”
听到这话,朱高煦顿时心中一暖。
看来上次的谈话,效果还是很不错的。
至少夏元吉是真的听进去了,并且放在了心上。
“赐夏元吉蟒服一件,金玉你看着给。”
“另外,调几个太医院的御医过去陪着,这老货年龄也不小了,可别真把他给累坏了,不然你上哪儿找这么好的户部尚书去。”
朱瞻壑连连点头,将这些都记在了心里。
顿了顿,他又笑呵呵地问道:“父皇,儿臣倒是有些不解。”
“夏老为何也会同意父皇出兵中亚,甚至还全身心地投入其中?”
提及夏元吉,朱瞻壑还是比较敬重的,但很多时候他也对这个老货恨得牙根痒痒。
因为这家伙一心只想着发展民生,本着“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的基本原则,凡是进了国库的赋税钱粮,坚决不能用到其他地方上去,哪怕是他朱瞻壑这个太子爷亲自下令,夏元吉也完全不鸟他!
比如前不久朝廷下令对乡野基层制度进行改革,由退役将士担任里长甲长,与那些地方士绅豪强分庭抗礼,从而打破地方士绅对乡野百姓的垄断式掌控。
这项政策,无疑是釜底抽薪之计,效果自然也是很好的,但问题在于,统计安置这些退役将士,那是需要花钱的。
于是乎朱瞻壑就批条子,让兵部尚书陈洽去找户部尚书夏元吉要钱。
结果陈洽钱没要到不说,夏元吉还直接杀到了文渊阁,将朱瞻壑一顿臭骂,气得他这个脾气很好的太子爷,都差点没忍住要爆粗口了。
夏元吉的道理很简单,自从财政大权分割之后,军事一应开支包括将士供养,全都是由皇室负责,那这些退役将士的安置费用自然也应该是皇室拨款,这笔账绝不能从户部里面出。
不得不承认,夏元吉就是夏元吉,生生将朱瞻壑骂了个哑口无言,最后还得灰溜溜地跟人家道歉认错。
是以此刻朱瞻壑就很少不理解,以夏元吉那老货的脾气秉性,他能心甘情愿地把国库钱粮掏出来,支持朝廷出兵中亚?
这不合情理嘛!
朱高煦闻言笑眯眯地看着太子,道:“你真想知道?可别后悔哦!”
此话一出,朱瞻壑脸色微变,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
见此情形,朱高煦也没有瞒着他。
“朕告诉夏元吉,等这一仗打完,朕就会禅位给太子!”
“所以西征军这一仗,将会是朕这辈子为大明打的最后一仗!”
禅位!
听到这两个字,朱瞻壑直接愣在了原地。
“父皇,您身子骨真出问题了吗?”
“儿臣这就让御医过来看看,父皇您……”
“你想多了。”朱高煦摆了摆手,“朕只是不喜欢当皇帝罢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当年朕就不想当皇帝,是你皇爷爷一再逼迫,逼着朕坐上了这个位置,要是大哥没有走得那么早,那该多好啊!”
朱高煦神情很是落寞,叹道:“你爹我是真不想当皇帝,只想去云南就藩,做个逍遥快活的云南王。”
“可是造化弄人啊,偏偏还是让我坐上了这张龙椅。”
朱高煦看着朱瞻壑,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好努力吧!”
“等打完这一仗,朕就会带着你娘她们,出去游历天下,甚至出海看看。”
“朕这辈子为大明做了太多,也遭受了太多骂名,朕真的累了,想要轻松一些。”
朱瞻壑闻言眼眶瞬间就红了,终究还是没有开口阻拦。
他开不了这个口,也没法开口。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爹朱高煦,这辈子过得比谁都苦,比谁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