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光,忍着安慰了几句。
再看那边淡然坐着的冯晴,只觉得他眉眼明丽,神色清雅,作为君后公正严明,手段不俗,即使面对温子墨把自己搬出来的那套胡搅蛮缠,也丝毫没有落于下风。真是哪里哪里都叫人喜爱,心道自己果真是陷得无法自拔了,只是这样看着,便觉得移不开眼,满心都是冯晴的风姿神采。
冯晴没有再看她,似是有些不耐,指了指依旧跪在地上的汪浩然:“陛下既然没有别的吩咐,臣就让人把汪丞相家这位公子送回去了。”
“嗯,君后觉得他不宜入宫,就着人送回去吧,朕瞧着汪丞相定也舍不得把这掌上明珠送进宫,”穆罗云配合着说了两句场面话,便拍板点了头。温子墨虽有恼恨,却也不愿为了汪浩然得罪穆罗云,便只乖巧地低着头立在穆罗云身边。
待事情都处理完,冯晴看了看洛洲,他方才就注意到,洛洲像是不怎么舒服,撑着腰换了好几次姿势,此时便不再多说,只朝一众侍子道:“今日之事,你们也要引以为戒,做人做事,心思都该干净些,于人于己都有好处。”
众人自然齐声应诺,穆罗云对他笑了笑,正打算与他一同回钟晴宫。冯晴却伸手扶了洛洲一把,抬头转向穆罗云:“陛下,洛从侍身子重了,经不得劳累,陛下送洛从侍回宫,顺道召太医过去瞧瞧吧。”
穆罗云顿时一愣,方才想与他一道回宫的话便混着一口气憋在胸口,不知道该吐出来还是咽下去。再看洛洲,虽是大腹便便,面容却有些消瘦,拒绝的话在嘴里绕了一圈,到底说不出口,只得“嗯”了一声,伸手扶住洛洲。温子墨虽也是身怀有孕,却不好跟人家快要临盆的相比,极有眼色地请安告退,自己回了宫。
洛洲一贯并不怎么得宠,即使有了这个孩子后,穆罗云也极少来看他。忽然这么被她送回宫中,倒是有些受宠若惊,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穆罗云原本就有些心不在焉,听到太医说只是胎动有些频繁,并无大碍之后,也就松了口气,朝洛洲笑了笑:“既然没什么事,你就好生歇着吧。有什么短缺的,就差人去禀了君后,君后定不会亏待你。”
“是,君后待臣一向是极好的,”洛洲点头应了一声,见气氛有些冷,又接道:“臣一家的性命,也全赖君后相救。”
“哦?还有这种事?朕倒是没有听君后说起过,”听到关于冯晴的事,穆罗云便添了几分兴致,笑道:“这样说来,你与君后是旧识了。难怪君后待你格比旁人都亲近几分。”
“是。”
“那,前些年,也是你暗中替君后他们周旋?”
“臣不敢,”见穆罗云竟问起这个,洛洲便有些紧张,想要跪下来请罪。
穆罗云自然不会让他跪,一边阻止了,一边安慰道:“你放心,这些事,朕对你只有感激,绝无怪罪的意思。你安心养着身子,待你生下这个孩子,朕自会好好赏你。”
对于名分位次,洛洲倒没有那么在意,他家世平凡,也没有什么野心,因此只是小心地谢过了穆罗云。
穆罗云问了他一些近况,又问起今日发生的事。洛洲自然也不敢隐瞒,把汪浩然的话一五一十地说与她听了,待说到他辱骂冯晴那几句,穆罗云已是黑了脸。安慰嘉奖了他几句,吩咐下人好生照顾他,便起身回了钟晴宫。
这一厢冯晴却是回了钟晴宫便躺下了,他原本就犯着头疼的病症,又在储秀宫折腾了小半日,回来便觉得头晕沉沉的,躺了一会儿更是怎么都不舒坦。喊了声“不语”,却半晌没人应,心中既烦又闷,便想要起身,却不料脚下一绊,幸好手臂撑在了床沿,才没有整个人摔下去。
穆罗云挑开帘子进来,就看到他只穿着中衣跪坐在床塌边的地上,眼里迷迷茫茫的,似悲非悲,似喜非喜。
这情形简直把她吓住了,回过神来,连忙过去把人扶起来:“摔着哪儿了?来人,去传太医!”
“不用,”冯晴看清眼前的人,像是有点精神了,摇了摇头:“就是刚不小心绊了下。”
“怎么回事?就算生我的气,也别拿自己的身子赌气呀,”穆罗云见他还皱着眉,索性直接把他抱了起来,急道:“方才的事,朕回头解释给你听。朕绝不是去给...”
“唔,我知道的。”冯晴笑笑,打断了她的话。
“那你气什么?”穆罗云一时也糊涂了,见他看向自己,连忙道:“要是气不过那个什么汪浩然,朕回头一定给你出气。”
冯晴虽身上难受,听了这哄孩子一般的话,还是忍不住笑了笑:“我又不是小孩子,吵个架还要找大人告状,让人帮着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