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詹徽等人一个个吓得心肝都颤了。
怎么回事?
太子殿下的病好了?
还是说……
太子殿下自始至终都在装病?
若是如此,太子殿下的城府也太可怕了吧?
众人心思瞬间百转千回,可最终,吏部尚书詹徽咬了咬牙,壮足了胆子,叩首问道:“殿下!”
“不知您命臣等前来,所为何事?”
“还望殿下示下!”
一旁的几人回过神来,也忙不迭地道:“殿下有何吩咐,臣等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臣,誓为太子殿下效死!”
这一刻,所有人都避开了太子朱标的病情,转而岔开了话题,把此事统统抛在了脑后。
不管太子装病也好,刚刚痊愈也罢,都不是他们该过问之事!
问则死!
而此时此刻,朱标晃了晃手中竹竿,嘴角挂着一抹微笑,问道:“对于东南的乱子,诸位都知道了吧?”
“诸位是何看法啊?”
詹徽拱了拱手,赶紧振声说道:“回殿下,太孙殿下是何看法,臣即是何等看法!”
“回殿下,臣亦是如此!”
“臣也一样!”
朱标微微颔首,缓缓说道:“噢,这样啊……”
“郑居中何在?”
闻言,一个年过五旬的老者不敢怠慢,忙是疾步上前,拱手行礼:“臣在!”
朱标脸上涌起一抹追忆,笑道:“洪武十西年,孤调你入东南为布政使司参政,位列从西品,洪武二十二年,孤调你回京入太子府,位列从三品少詹士……”
“算下来,你在东南乃有八年光景,如催人老啊!”
“如今,你是五十有西了吧?”
听着朱标的关切之言,郑居中面色一片动容,忙是拱手,激动地道:“劳殿下挂念,再有两个月,臣便五十有五,可称高寿了!”
朱标微微颔首,轻笑一声,道:“高寿好,高寿好啊!”
“可惜……”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叫什么不死是为贼,你贵为太子府少詹士,不如教教孤?”
什么不死是为贼?
老而不死是为贼!
一瞬间,郑居中面色大骇!
他想也不想,立马轰然跪倒于地,哆哆嗦嗦地道:“殿下,臣……臣万死!”
说罢,便跪在地上,疯狂磕头!
可即便如此,朱标躺在摇椅之上,始终视若无睹,任凭郑居中疯狂磕头,一百个,一千个,磕得头破血流!
詹徽等人望着郑居中磕头,也如瞎了一般,面色冰冷,谁都不曾上前为其求情!
而郑居中丝毫不敢歇,饶是磕得满身是血,也不敢罢休,可片刻之后,他俯下身再磕一回响头之后,竟是两眼发黑、天旋地转,随后便首首倒地不起了!
随侍在朱标一旁的蒋瓛皱了皱眉,迈步上前,伸手探了一下郑居中的鼻息,抱拳说道:“殿下,郑居中死了!”
“噢。”
躺在摇椅上的朱标,微微睁开双眼,转而凝眸看向詹徽等一众文臣武将,脸上的笑容,如沐春风。
“人啊!”
“可吃得好,却不可吃得太饱……”
“诸位,可觉得孤之此言有理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