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树下围着尿泡化作一团的蚂蚁,朱棣脸色可谓是难看极了。
该死啊!
蚂蚁酷喜甜食,如今这个样子,岂不是恰恰证明,高炽患得正是消渴症?
可往日府上大夫把脉,为何没把出消渴症之脉象?
最要紧的是,消渴症难医啊,高炽至今尚未娶妻生子,若是出了个好歹,燕王位谁来承袭?
等本王去了黄金州,难道叫高炽这个病秧子承嗣大明黄金州皇帝大位?
那岂不是乱了套了?
这下倒好,恐怕本王为了燕王一脉着想,真就得来句世子多病,高煦当勉励之啊!
转念一想,朱棣凝眸看向了站在旁边的朱寿,脸色难看之余,也升起无穷的担忧,忙不迭地问:“大侄子!”
“既然你都看出来了高炽患了什么病,那可有办法医治?”
“西叔这一脉,不能出现早夭之君啊!”
“否则的话,经略黄金州、配合大明本土席卷天下万国的大计,那就得胎死腹中啊!”
闻言,旁边的朱高煦摇了摇头,忍不住说道:“爹!”
“莫要乱说,大哥吉人自有天相!”
“大哥纵是患上了消渴症,可这玩意也没说几年就得死啊,万一大哥长命百岁呢?”
“再说,娘要是听见你这么说,还不得跟你急眼啊?”
说到这,他还不忘拍了拍朱高炽的肩膀,脸上的豪迈之色,几乎跟朱棣如出一辙,振声说道:“老大别怕!”
“病秧子咋了?”
“俺朱高煦护你一辈子!”
至于一旁的朱高燧也不含糊,顿时拍了下大腿,惊呼道:“不好!”
“老大,俺偷偷给你留的鸡腿,可不能吃了!”
“不然犯了病可就糟糕了!”
说罢,伸手忙是往朱高炽怀里掏,三下五除二便掏出了一个油纸包的大鸡腿,塞入自己怀里了。
兄弟俩人的一顿操作,瞬间给朱高炽整懵逼了。
堂堂史书之上的大明仁宗皇帝,看了看空无一物的怀中,又恋恋不舍看了看鸡腿,神情满是萧索,喃喃道:“不至于,不至于啊……”
“尿上一泡尿罢了,咋还成这样子了呢……”
“鸡腿!”
“鸡腿啊!”
朱棣想也不想,一个脑瓜崩便打了过去,没好气地骂道:“鸡个屁!”
“不想活了?”
“没病便罢,如今害了病,岂容你这兔崽子胡闹?”
正要再抽,朱寿忙是抬手拦住,翻了个白眼,说道:“西叔!”
“你看你,咋这样呢?”
“莫慌!”
“还好,高炽的消渴症算是初期,小侄开个消渴方,多多控制,高炽差不多可活到寿终正寝之年!”
“再不济,也不至于暴毙而终!”
“不过……”
“消渴方一旦吃了,绝不可再吃别的医治消渴症的方子,否则前功尽弃!”
朱棣重重点了点头,肃然地道:“放心!”
“老子天天亲自看着这兔崽子喝药!”
“大侄子!”
“你对西叔的燕王一脉,太好了呐,西叔实在无以为报……”
朱寿眉毛一挑,道:“咋?”
“不怕小侄故意乱开药,害死你燕王一系世子?”
朱棣放声大笑,道:“叔侄两不疑!”
“别说你这娃子干不出这事,纵是想害,西叔大可自刎便是,叔侄两不移!”
“燕王朱棣的大好头颅,唯你可取之!”
朱寿摆了摆手,说道:“小侄要你脑袋干啥,摘下来踢球吗?”
“不过……”
“两条腿走路,除了高炽要按时吃消渴方,西叔还得再准备一事!”
朱棣忙问:“啥事?”
朱寿眨了眨眼,笑眯眯地道:“这还不简单?”
“命高炽速速成婚,生个娃子,以备承袭燕王嫡长系!”
“连名字小侄都想好了!”
“高炽的娃子,就叫朱瞻基吧!”
“咋样咋样?”
一下子,朱高炽瞬间懵逼了。
啥玩意?
朱瞻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