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天道还是人道?”
木道人笑道:“我修炼得自然是道。”
墨倾池摇头道:“我不明白。”
木道人笑了笑,他接过陆小凤桌前的酒杯,往着一个空杯中倒了一杯酒,随即饮下。而后他又倒了一杯酒,放在桌上,但不饮,而是一脸微笑的望着若有所思的墨倾池。
楚留香见到这一幕,会心一笑,暗暗一叹,随即视线与其他人一样望着墨倾池。
墨倾池没有立刻说话,沉默了半晌,叹道:“晚辈明白前辈的意思了,无论是天道还是人道,全在一心,心若想出世便出世,心若想入世便入世,正如前辈倒酒一般,前辈倒酒可以选择喝或不喝,而这喝与不喝全在前辈之心,这正契合道家道法自然的道理。”
木道人望着墨倾池眼中闪过一抹浓浓的赞叹神色,叹道:“古往今来修道者不可数计,可如墨先生勘破这种道理的人却寥寥无几,墨先生可真是好悟性。”
墨倾池笑了笑,他微笑望着木道人道:“前辈今日前来赴宴,那是否已经表示前辈今日求入世而不念出世呢?”
木道人道:“红尘纷争不断,木道人虽是修道之人,但也是红尘中人。”
墨倾池道:“前辈既是修道之人,那自有慧剑,可不斩断红尘俗事呢?”
木道人摇头叹道:“我也想早日参研天道,可惜老道却遇人不淑,交了两个喜欢找麻烦的朋友,因此我也只能泥足深陷,踏入红尘了。”
陆小凤、楚留香望着连连唉声叹气的木道人,忍不住轻笑起来。
墨倾池也轻笑了起来,他对木道人挥手,恭敬道:“好,那道长可坐。”
木道人微微点头,道:“多谢。”随即人便坐了下来,闭幕养神,但眉宇间闪过一抹忧郁与轻叹。
若论智慧谋略武艺,即使楚留香、陆小凤也绝对不是他的对手,他又如何不知道此时此刻墨倾池的想法了,此刻的墨倾池岂不也是心存执念,而且还是执念已定。
今日黄历上大吉,可吉凶如何呢?这一点他也难以揣度。
墨倾池并不在木道人身上停顿,又望着第三个人,第三个人是一个和尚,一个一袭宽松白色僧衣的僧人。
墨倾池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位他仅仅第一次见面的僧人,虽然仅仅第一次见面,但这个僧人身上那超凡脱俗的气质却令人忍住倾倒。
年轻僧人平静面对墨倾池的打量,神情心境都没有半分波动,墨倾池打量他,他何尝不再打量眼前的墨倾池,他望着墨倾池也不由暗暗为墨倾池的气质倾倒。
墨倾池绝非是一个非常英俊潇洒的人物,这一点上他不但不如陆小凤,更比不上倾倒万千少女的楚留香和玉郎江枫。不过他也不得不承认,墨倾池身上有着一种非常独特的美丽,温和的气质,令人如沐春风。
半晌没有说话,墨倾池看着眼前这位白衣僧人,道:“花开可算有花,花落可算无花?”
僧人微微一笑,手捏佛礼,道:“花开自然算有花,花落自可算无花。”
墨倾池点头又道:“花开无花,花落有花,此言又何解?”
僧人道:“天地万物皆可无相,又皆可有相,至于有无与否全在一心。”
墨倾池笑道:“故而我是否可言,心若言有那便是有,心若念无,那世间皆可无。”
僧人点头道:“自是此理。”
墨倾池点了点头,叹道:“不知此刻大师心中可有一人?”
僧人道:“何人?”
墨倾池道:“胡铁花。”
僧人摇头道:“我欲与此人为友,可惜此人嫌我不够豪气,故而心中无此人。”
墨倾池叹道:“可惜和尚你却因此人而来此地,陷入万丈红尘。”
僧人微微一笑,望了楚留香一眼,叹道:“此地自是万丈红尘,可惜我却并非为此人而陷入此地,若贫僧真为此人陷入此地,那贫僧早已离去。”
墨倾池道:“可惜陷入红尘还是因胡铁花。”
僧人又摇头,道:“在下来到此地,因楚留香在此,因而我便在此。”
墨倾池问道:“因此楚留香若离开,那大师是否离开?”
僧人道:“楚留香若走,那在下自是无牵无挂。”
墨倾池呵呵一笑,挥手示意僧人请坐,叹道:“很好,无花果真不愧是无花,你可以坐了。”
僧人冲着墨倾池点了点头,便坐下。
无论陆小凤、木道人还是无花,三个人都没有离去之意,可墨倾池面上没有半点失落或愤怒的情绪,他非常平静的望着众人,视线已经移转到了楚留仙、姬冰雁两人的身上。
而刚才与墨倾池一番言论的陆小凤、木道人、无花望着墨倾池的表情,心中已经生出了一抹冷森之意。
一种强烈的寒意。
他们都是聪明人,因此很清楚墨倾池竟然如此一个个询问,那今日墨倾池希望今日有一个了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