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顿了一下,苏宏泰凝视着顾南城的眼,带着一丝恳求:“小城啊,还有一个礼拜就是中秋节,你跟小浅就留在A市,大家一块儿过过节,好吗?”
顾南城看着苏宏泰,淡淡笑着说:“我可以提前一天赶回来——”
“可是……”
苏宏泰将顾南城毫不考虑的模样看在眼中,他有些失望的皱了皱眉头,抬手按着唇咳嗽了几声,然后略显遗憾的说:“我还想着这两天把你妈妈跟阳阳接过来住上一段日子呢,看来……”
顾南城略显诧异,他瞳孔微缩,盯着苏宏泰因为咳嗽而微微泛红的脸—畛—
“马上就是中秋了,阳阳和小左都是中秋节的生日,如果能在这儿办生日派对该有多好……”苏宏泰遗憾的笑着,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顾南城,他叹了一口气,垂眸没有继续说下去。
生日派对?
在苏家钕?
顾南城眸子里倒映着苏宏泰失望的神情,他缓缓抬头看了一眼楼上,沉吟片刻,又低头重新凝视着苏宏泰已经头发花白的苍老容颜。
阳阳出生以后一直在顾家,很少会来苏家,因此苏宏泰跟阳阳也没有多少时间亲近。
这四年里,苏宏泰只有每年阳阳过生日的时候才能有正当的理由去顾家看阳阳,其他时间,苏少白的母亲根本不允许他踏入顾家一步。阳阳一天天大了,苏宏泰也一天天老了,也许对于如今的苏宏泰而言,他和阳阳亲近的时间过一天就少一天,所以他十分想趁着这次给阳阳过生日的机会跟他好好亲近亲近,这样的想法是人之常情……
而且正好小左跟阳阳一天的生日,他可以借着给小左过生日的理由,让阳阳也住进苏家来,这样一来苏少白的母亲就没有什么理由反驳了。毕竟小左是苏少白名义上的女儿,她这个做奶奶的又怎么会破坏孙女儿的生日派对呢?
顾南城沉吟片刻,在苏宏泰已经难过得不再想这件事的时候,他微笑着对苏宏泰说,“好,我跟嫂子在家里住几天,过了中秋节再去D市。”
“真的?!”
苏宏泰惊喜的抬起头望着顾南城,巨大的惊喜让他几乎以为是自己幻听了!
对上顾南城温和的眸光,他激动得禁不住再次咳嗽起来!
怎么咳得这么厉害?顾南城皱眉看着苏宏泰咳嗽不止的样子,他站起身走到苏宏泰身边,一边替苏宏泰拍着背脊一边蹙眉问道:“感冒了?”
“没事儿,这不刚刚回国没多久,时差还没倒过来么?”苏宏泰止住了咳嗽,摆摆手微笑着说,“时差倒不过来就总是夜里清醒白天困,前两天下午趴在桌上睡着了,结果就感冒了。”
顾南城看着苏宏泰日渐苍老的容颜,他重新坐下,良久才忍着心疼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说,“不能照顾好自己的话,让妈过来。”
“……”
苏宏泰惊诧的望着顾南城,几乎难以相信,这句话是从顾南城嘴里说出来的!
以前他就有接顾玲玉过来的打算,连苏少白的母亲那儿他也已经说好了,他说如果她能接受顾玲玉住在苏家,那么大家就相安无事,如果她不能接受,他就离婚搬去跟顾玲玉一起。苏少白的母亲拗不过他便答应了,但是后来顾玲玉回家跟顾南城说起这件事,顾南城却无论如何也不答应顾玲玉到苏家来。顾南城说,如果苏宏泰不能给顾玲玉名分,顾玲玉默默的搬去苏家就与古时候的小妾没有什么区别,他不在乎别人说什么,可是他在乎别人会怎么议论他的母亲,他在乎他的母亲会不会被旁人侮辱。最后因为顾南城的反对,这件事最终只能作罢——
苏宏泰难以想象,现在顾南城竟然会主动提起让顾玲玉搬到苏家来,这对他而言,是最近一段日子以来收到的最大的惊喜!
“小城?”苏宏泰不确信的望着顾南城,他担心刚刚只是自己听错了,所以他目光灼热的盯着顾南城,想要听到一个准确的答案——
顾南城轻轻勾起嘴角对苏宏泰温和的笑着说,“找时间问问妈吧,她不反对的话,我随时替她搬行李过来。”
“……哎,好!”
苏宏泰受宠若惊的答应了,看着顾南城温和的目光,他激动得身体都禁不住有些轻微的颤抖!
他跟顾玲玉熬了这么多年,到老的时候,终于可以在儿女的祝福下住在一起了!对于一对年过半百的老人而言,这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动,远远高于一切物质上的财富。
佣人上了茶,顾南城握着茶杯安静的凝视着苏宏泰低头暗自感动的模样,他心底也颇有感触。
曾经他以为没有名分,顾玲玉便会委屈,只有苏宏泰给了顾玲玉名分,顾玲玉才会真的快乐。可是左浅出现以后,他才真正的体会到,两个真心相爱的人能够厮守终生便是幸福的,什么名分,什么物质,这些东西都不重要,能够给的话最好,不能够给的话,也不会影响两个人在一起的幸福。反而,如果为了那些所谓的名分和物质而分开,一辈子不能在一起,恐怕这才是人生最大的遗憾。
如今他能够拥有左浅,他很幸福,所以,他也希望自己的母亲和父亲能够幸福的在一起,哪怕不被世俗所理解,哪怕不被外人所祝福,只要他们两个人彼此珍惜、彼此相爱,其他的一切又有什么关系?
二楼。
左浅从走上楼梯背对着苏宏泰那一刻,她脸上挤出来的微笑就消失不见了。心情沉重的一步步走上楼,站在苏少白的房间外满,她脸上的神情十分的复杂。
想起那天在电话里苏少白的口气,他一直好脾气的退步只希望换来她答应不离婚,他一直隐忍不发,最后被她逼到只能使出杀手锏的地步,他哀伤的口气和他抛给她的两个选择,一直到现在都还在她耳边萦绕、挥之不去。
抬手准备敲门,可是手指刚刚碰到门的那一霎她又心虚是缩回了手。低头狠狠咬牙酝酿了一下情绪,她再次抬手,同样的,在靠近门的那一霎她又底气不足的缩回了手。
这样重复着了好几次,她始终没有敲开门的勇气,只能沉默着一直在门外徘徊——
听着楼下传来苏宏泰的咳嗽声,左浅闭上眼睛,再一次给自己加足了勇气,然后抬手轻轻地敲了敲门。
房间里面没有人回答,而且任何动静都听不见。左浅将耳朵贴在门边听了听,确实没有听见动静,她又抬手敲了两下门——
房间里面依然没有回应。
听着房间里死一般的静寂,左浅眉头紧蹙——
苏少白是个很容易惊醒的人,夜里有一丁点动静他就会醒过来,怎么她敲了这么几下门他都没有反应?
这个时候,楼下再次传来苏宏泰的咳嗽声。
左浅一怔,苏宏泰感冒了,该不会苏少白也被传染了感冒,发烧了起不来吧?
想到了这一茬事儿,左浅担心的从手提包里取出苏少白交给她的备用钥匙,抬手放在门把上将门打开——
她万万没想到,苏少白亲手交给她的备用钥匙,她第一次用到它们打开他的房门时,看到的竟然那样一副让她震惊的画面!
房间里的地板上横七竖八的散落着女人的外套和内衣,床脚挂着女人的粉红色蕾丝小内内!双人床上,一男一女各自面朝一个方向,互不干扰的睡得正香。没有搂抱在一起,没有面对面的暧昧,可是那天蓝色的鹅绒被子下,两人裸露的肩头却无声的说明了最残酷的真相——
他们……他们昨晚荒唐了一夜。
看着房间里的一幕,左浅握着门把的手指一根根狠狠握紧!
她的眸子缓缓扫过一片狼藉的房间,她震惊的盯着床上的一男一女!男人睡在面朝门口这一边,那熟睡的容颜赫然就是苏少白,只是那个女人侧身靠着窗边,从门口的角度只能看见她裸露的洁白肩头,却看不见她的脸——
“……”
张了张嘴唇,左浅才发觉自己的嗓子涩得一个音节都发布出来。她的手指缓缓松开门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声不吭的转身走出了房间。
背脊抵着冰冷坚硬的墙壁,她侧眸看着微微敞开的门,心底复杂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房间里那个男人是她的丈夫,虽然她并不爱他,可是现在作为一个妻子,不小心抓到了自己丈夫跟别的女人上床的画面,她应该用怎样的表情去面对?闭上眼睛,她努力回想着以前看过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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