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6 铁帽子王的手下
若只是府里这些人也就罢了,这几日像是吃流水席似的,来来往往的人,他们也不认识。
而且苏七月见这些人似乎也不是带着好意来的,一个个的趾高气昂,完全没把胤襸放在眼里。
胤襸悄悄告诉她,这些人不是平辈的就是高于自己的辈分,这里讲究辈分讲究的邪乎,不像是京中。
“贝勒爷这难道不祭天地吗?似乎礼数上还差了些!我们这些人还以为这紫禁城长大的要比我们懂规矩呢!原来也都是走过场!”
就在苏七月和胤襸都以为这次的场面事要结束的时候,却来人找麻烦了。
苏七月定睛一瞧,还认识,就是刚来的那日在街边看到的几个街边混混的一个。
丁守旺颠颠的过来说道:“这是和那总兵的小儿子巴彦!巴彦少爷,对咱们贝勒爷可要放尊重些!”
虽然丁守旺嘴上这样说,可是谁都看在眼中,他对胤襸也并没有多尊重了,反倒有点看好戏的样子。
这次倒不能怪苏七月疏忽了,本来也不打算弄的那么隆重了,因为胤襸初来乍到,祭祖先是尽尽本分,可是做的太过了,反倒会引起别人的议论来。
可是既然这有人提出来了,胤襸也不好回绝说我就不打算祭天了,赶紧私下里叫苏七月去准备着。
苏七月心里憋屈,想着又不是我的错了,这些人可真是故意找茬。
不过也看得出来不是说出了紫禁城就有好日子过了,这以后的日子不一定什么样呢!说不定还要更头疼也说不定。
这样一来又养了这些白吃白喝的几日,早晨起来,立索仑杆子,吃“小人饭”。苏七月心想可是遇到小人了!
其实小人饭不是遇到小人的意思,而是有头天剩下的肉和饭,屋内屋外熬两锅粥,名叫小人饭。分两帮吃,粥可以交换着吃,屋里的盛一盆放到屋外,屋外的也盛一盆放到屋里,吃饭的人不许乱窜。
吃过早饭,该杀第三口猪了。选口猪是祭天地和诸神的,是阉了的公猪。杀这口猪与订前不同,是在院内改用刀杀,剥完皮用火燎猪皮,和平时杀猪一样。燎猪皮的场面是很热闹的,大伙用钩子钩着燎,燎完把猪皮刮干净和猪肉一块煮。杀猪时,老年人可以喝酒、抽烟,吃白肉血肠,但年轻人还不准喝酒。在索伦杆后面摆上地桌,上边摆五个碟装五谷粮,祭乌鸦念祭歌,撤五谷粮,磕三个头。
当祭歌念到“乌二尖拨”开始杀猪,煮肉吃肉。供碟里的猪肝下水,都归念歌人受用。吃完猪肉送猪骨头。先剪一些纸钱,然后把猪骨头埋在西南方,把纸钱烧掉,祭天地便告完毕。
家中的事做的差不多了,就要往庙里送吃喝的,不过苏七月倒是也觉得有收获,这次自己负责这一大摊子的事倒是真教她怎么做满人的媳妇了,过去有夏涵在,她就是吃喝打诨,现在认真起来,还真是有门道的。
就说这满人对乌鸦的恭敬,苏七月过去觉得实在奇怪了,现在才明白。
传说明代有个李总兵,一天晚上李总兵洗脚,一个名叫罕头的茶童给他打了洗脚水,看着他洗脚。罕头发现总兵脚心有三颗红痦子,便说:“大人脚心长红痦子呢!”总兵说:“我全靠这三颗红痦子了,它是主贵的,要不就当总兵了。”
罕头说:“我这左脚心有七颗红痦子。”总兵一听便着急地问:“这时真的吗?你脱下袜子我看看!”罕头脱下袜子,果然左脚心上有七颗红痦子。
总兵一看贼心不禁又惊又喜,心想:“钦天监观星象,说出了真龙天子,想不到这个真龙天子竟会落在我家。明日进朝见驾,把罕头一交,这一功可就不小啊!”想到此便回房中,高高兴地对小老婆说:“到处抓真龙天子,没想到竟落在我家了!”
小老婆问:“是谁?”总兵说:“是罕头。”
小老婆又问:“你怎么知道是他?”总兵说:“他脚心有七颗红痞子为证,是紫微星,将来一定当皇上。
“那可怎么办呢?”小老婆装作替总兵想办法。“明天早晨上朝见驾,把他抓去砍了头,我这大功就告成了!”说完就上床睡了。
第二天,总兵起早走了。他的小老婆急忙到书房唤醒罕头,告诉他事情的经过,让他赶紧跑。
罕头胆小一个人不敢跑,小老婆又找来比罕头大两岁的茶童王镐,叫他俩一起跑,并命人急速备上大青、二青两匹马,催他们快跑。两个茶童长相差不多,平素又挺要好,便一起逃跑了。
李总兵下朝回来,发现罕头没了,知道准是小老婆放他走了,便不容分说把小老婆剥去衣服,挂到百尺高杆上,用乱箭射死。随后,领人马去追罕头。王镐和罕头听到后边有声音,知道追兵赶上来了。
王镐一看不好,心想这样下去谁也跑不了,不如想个救罕头的办法。于是,他急忙和罕头换了衣服和马匹,让罕头赶紧跑。他在后边走另一条岔道慢慢跑,李总兵撵上一看才知是王镐,这时罕头已经没影了。李总兵带领人马继续上路追赶,可这时已日落西山了。
罕头一看,后边追兵又撵上来,他已经跑得人困马乏。正当此时,一群乌鸦飞起来,遮天盖地地将他围起来。总兵一看是一群乌鸦,而且天已经黑了,便领人马回去了。
危险过去了,乌鸦也散开了。这时,罕头面前忽然刮起一阵旋风,并听到如泣如诉的话音:“我死的真惨啊!把你放走后,总兵回来不容分说,就把我剥去衣服,挂上高杆,一阵乱箭将我射死,我死得好苦呀!”
罕头说:“我明白了,日后我如果得席位,就封你为佛头上的妈妈。”这就足满族人祭神、吃背灯肉的由来。
所以,满族人祭祖时常说,先祭王镐,后祭亡灵。而且,满族人不准打乌鸦,祭祖时祭乌鸦,就是因为乌鸦救驾有功。
巴彦这几句话将胤襸府里是折腾了一个底朝天才算了结了。
事情虽然了了,人也终于都给送走了,可是胤襸心里堵得慌。
他来前也只是想着到了这日子肯定不像是在京中的时候那么富足,住的吃的会差许多,可是却没想到除了这些之外,还要受这些人的脸色和欺负的。
胤襸的确是从小在宫中被冷落欺负惯了,可那也不代表他就能接受了这些人的挤兑。
这些都是什么人?
八旗子弟里最不招皇上待见的,紫禁城里谁记得他们来?
胤襸从小在宫中受到潜移默化的教育便是如此,说这些人之所以在关外,那大都是因为当年做错了事被罚在这里不得入关去的。
谁知道这日子久了,他们倒是失了本分,真在这里称王称霸起来。
胤襸过去没见到的时候,还想着他们在这顶多也就是不学无术一些,可来了才几日,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可真是耸人听闻了。
别人不提,就说那巴彦吧,阿玛也不是什么多大的官,说是总兵,什么总兵?管着多少人?把守着哪里?
叫出来怕是还没有苏七月的爹苏图的官职高呢,可是就是这么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官的小儿子竟然敢跟胤襸挑刺,找毛病的,这不就是在这里给养出来的能耐吗?
胤襸初来乍到这里的人还不认识他呢,他装成寻常商人在街上找百姓也打听过,说巴彦在几条街上也是个混世魔王,手低下有两个妓院,还收小商小贩的银子,就像是保护费似的,说是保护,其实没有他,也就没人欺负人家了。
胤襸听着生气,问怎么不报官,不过他自己问了也觉得可笑,若是当地当官的有用,也不会让这些混混嚣张至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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