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百姓苦

    其实小酒馆早就能升级了，霍去病却没让许若灵升。现在盯着她的人太多，稍微有点动静就会惊动各方势力，不如等等再说。

    霍去病还跟许若灵商量，就在小酒馆隔壁叫人再建一座小楼，平时他再来，两个人就在那里住。

    他还想在新建的小楼里把许若灵给娶了，不过婚礼可能不会太盛大，他也不想请其他人，就他们两个就好，只不过要昭告日月两人结成了夫妻罢了。

    要是让皇后和舅父知道了，八成就要催他把许若灵带回府里，府里的日子可不是那么好过的，人情来往能把许若灵给烦死。今天舅父还催他赶紧把许若灵带回府呢，说天天在外面像什么话，他转移了话题才糊弄了过去。

    他们是在温泉里说这话的，许若灵贴在他胸口听他说完，沉默了一会儿，问他，成婚，连他母亲都不告知，好吗？毕竟是一辈子的大事。还有，跟她走，以后就要面对着没完没了的生命，要抛弃这世上所有的亲人，抛弃他的同袍，手下，这里的基业，这么多年打下的大好河山，他不像自己，自己在现代，除了那套小房子什么都没有，朋友都不多，他在这里拥有的太多太多。

    霍去病抱着她，笑说，他安慰许若灵不要担心，反正在历史上他也是个将死之人了，要是没有许若灵，他本来也活不长，多活一天都是赚的，至于没完没了的生命这一说，他倒觉得是好事。这不就是长生嘛。

    至于亲人，他早在母亲跟那个父亲纠缠不清，不管他的死活的时候，就对母亲死心了。这些年他的军功越大，母亲向他要的东西就越多。要是她自己要用，那不管多少都是应该的，可她要了就全贴补给那个父亲和她们后生的霍光去了，还几次撒泼打闹逼着他要给霍光铺路，他的心早就凉透了。对于其他人，他消失了反而不一定是坏事。

    许若灵还是有些担心他后悔，心中也有些不安心，应该说，她还是有些不自信吧，当天上的星星落到怀里，谁都会担心再失去。霍去病见不得她这样没安全感的样子，直接用嘴堵住了她的嘴唇，不让她再胡思乱想。情浓时，他对许若灵说，以后不要再胡思乱想这么多，只要开开心心的就可以，剩下的事，交给他来。

    许若灵本来还想说话，却很快地在他的攻掠中意乱情迷，欢快地呻吟着，直到攀上云端。失去意识之前最后一个念头就是，她对这个男人是不会放手了，死也不会放。

    死也不会放的何止是她呢。霍去病对她本就是一见钟情，又被她的神秘和好厨艺给吸引，越相处越发现这丫头太过天真，不放在自己身边实在是不放心，后来发现她身上吸引自己的特质越多，性感又清纯，不谙世事又每每有自己的见解，不盲从却又从来有一份恻隐之心，最关键的关键，不管她是什么样，他就是心悦她，一日不见，就思之欲狂。小酒馆的事都是在他爱上她之后才知道的，他心悦的，从来就是她这个人。

    当然，对于小酒馆的事他也是很感兴趣的。为将者，本来就会利用一切手段来取得胜利，好事也不能往外推。

    接下来的半个月，两个人简直过得是神仙日子，两个人天天带着萌萌出游，游遍了长安城周边，除了早饭在店里吃，午饭和晚饭一般都在外面吃，或者是下馆子，或者是在野外吃烤肉。

    在许若灵的提醒下，霍去病才注意到了田间的农人们生活条件之恶劣。刚发现时他都惊呆了。明明他小时候农人还没有这么辛苦的。他带着许若灵跟几个老农搭话之后，才知道自从朝廷对匈奴用兵后，赋税越来越重，人头税也越来越多，大量的男儿都被征召入伍，最终客死他乡。

    没有壮劳力，民间的生活就越来越难过，别说穿衣了，就是温饱都难。世家贵州趁机兼并土地，很多农人连自己的土地都失去了，成了世家贵族的奴隶，这两年的冬天又冷，不知道民间冻饿死了多少人。

    即使饭都吃不饱，老农依然笑着说，没事，霍小将军和大将军已经把匈奴远远地赶走了，只要不打仗了，日子慢慢地就过起来了。

    霍去病带着许若灵告别了几个老农，回去后一个人坐在廊檐下沉默了好久。

    他想起了许若灵前几天跟他说的一句话：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灵灵说这是元朝一位文学家说的，他觉得再贴切不过了。什么时候老百姓都是苦的。

    假期结束后的第一次朝会时，当汉武帝把他和卫青留下来，让他们准备来年再大战匈奴，垂询他们的意见时，霍去病一改往日的主战，委婉地请汉武帝再与民休息两年再战不迟。

    他的话让皇帝和卫青都侧目相看，霍去病一向是站在皇帝这边的，从来都是想把匈奴打得永世不得翻身，建亘古未有之绝世功勋的人，这次怎么怂了？勇气都在女人的肚皮上耗光了不成？

    武帝把卫青打发走，把霍去病留下来细细地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事不放心，还是不舍得那小女娘，要是为个妇人大可不必，总不能忘了他自己当年说的“匈奴未灭，何以家为”那句话，挫自己的锐气。

    霍去病沉默了一会儿，说了在田间的见闻，还把那句话告诉了武帝。

    武帝也沉默了。不过很快打起了精神，告诉霍去病，有些仗，是一定要打的，打完再与民休息不迟。不趁着匈奴人大乱的功夫乘胜追击，把大好的局势置之不顾，妄谈什么与人休养生息，要知道，匈奴人也会趁着这个机会休养生息的。这一仗，非打不可，打了就能换来大汉至少百年的和平。

    霍去病沉默着给武帝行了个礼，表示会遵命好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