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这会桌上的茶点就有乳糖圆子,澄沙团子、滴酥鲍螺、诸色龙缠,还有水晶脍、琥珀饧、宜利少,糖瓜蒌,还有她做得一个芒果千层和一个干果拼盘。她也不怕这些东西吃不完,就是有剩下的,一会儿让周伯通跑个腿散给嘉兴城中的小叫花们就是了。
乳糖圆子和澄沙团子都是汤圆,区别在于馅。乳糖圆子用糖霜做馅,澄沙团子用红豆泥做馅,也就是今天常见的豆沙汤圆。
滴酥鲍螺是奶油做的螺纹小点心,许若灵更愿意称它为泡芙;诸色龙缠是用饴糖缠绕出来的糖果,更像软糖;水晶脍就是皮冻,琥珀饧是麦芽糖,宜利少是散碎的小糖果,不过是许若料做的奶糖,糖瓜蒌是甜瓜蜜饯。
她没想到,泡芙和芒果千层被大家吃了个精光。其他的东西大家都不吃了,只有黄蓉还慢吞吞地往嘴里塞。
这孩子是怎么了,从昨天回来,就看到什么吃什么,现在又是这样,看她明明吃饱了,还非要硬塞干什么。
难不成,是这一年来在外面没吃没喝的,孩子落下毛病了吗?
不光是她一个人这么想,在座的几个人都心疼起来,看着黄蓉的眼神里也充满了内疚。
小龙儿不知道大人们都怎么了,看姐姐一直吃,还以为姐姐没吃饱,就又要去给姐姐端吃的,却被黄蓉拦住了,跟小龙儿说道:“龙儿不去忙,姐姐吃饱了。姐姐就是,想起了这一年来的见闻。”
大家都竖起耳朵听,面上却都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黄蓉哪里不明白大家在想什么,接着说道:“这一年,我走遍了大江南北,才明白师父为什么要我扮成乞丐,实在是有些东西不深入进去,你就看不分明。我要是还是现在的打扮,又怎么能体会到百姓之苦,异族之恨。”
她声音渐渐低沉了下来,还带了一丝哽咽:“师父,这一年来,我的心都快麻木了。小鱼儿那样的孩子太多了。我一个人怎么都救不过来。只能碰到一个救一个。但是又有什么用处。天下可怜之人太多了。要是不把那些鞑子赶出中原大地,就永远有救不完的孩子。”
她站了起来,郑重地看着面前几个人,问道:“这一年来,我一直想,你们为什么要让我出去游历一年,现在我也明白了个七七八八。师父,爹爹,姨丈,灵姨,蝉姨,你们想要我做什么,就直说了吧。蓉儿也不是以前的蓉儿了,再不要把我蒙在鼓里,要做什么,总要让我心里有个数才是。”
黄药师和洪七公都看向霍去病。霍去病坐直了腰背,笑着看着黄蓉:“蓉儿,不是我们想要你做什么,而是你想做什么。”
“我想要这山河一统,我想要那非我族类的野蛮之人滚出我大好河山。”
“那你可担得这份重担吗?担得,我们就全力助你,担不得,你就老老实实回家找人嫁了,相夫教子,我们也能保你安稳一生。”
黄蓉笑了:“姨丈,你们开阔了我的眼界,教了我这一身的武功,现在你们跟我说,要我回家相夫教子?我偏不!我非要让天下看看,我黄蓉,并不比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所谓君子们差!这天下,那赵家无能之辈都坐得,难道我黄蓉就坐不得!”
“好!”接着轰然一声巨响。
发出这声音的人,让所有人都想象不到,竟然是周伯通。
他一改往日疯疯颠颠的样子,直直地站了起来,那声巨响,也是他一掌拍碎了面前的一张小几。
他这一年一直都不知道洪七公黄药师几人神神秘秘地在忙些什么,一听这些话,不由得全身巨震,激动难当。
当年的王重阳就以抗金为己任,那活死人墓就是他建来用作举事时囤积粮草兵器之用。虽然最后未能成事,但是整个全真教上下,莫不是以抗金为己任。
周伯通从小被王重阳带大,这世间他唯一佩服的,就只有他师兄。虽然他平时疯疯颠颠,可是一说起举事推翻赵宋天下,驱除鞑虏,还天下以太平,周伯通的心可不比在座任何一位少一丁点。
或许这就是中华几千年来的大义,不管平时如何,只要是涉及到天下一统的,任何争端异议都可以抛下不论。
周伯通站着,眼睛里有着几十年来从未有过的坚定,说道:“你们要做这样的大事,可不能把我给拉下了。我也有用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