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墨熙立于回春堂前,看着那黑幕上绽放得璀璨夺目的烟花,夜空之上,碎碎片片,炫目,美丽,在空中寂寞地飞舞,然后坠落,落下一地的凄凉。
驻步片刻后,最终扭头望了一眼回春堂偏殿,凝声道:“凌菱,宗内交给你了。”随即也不管凌菱是否有听到,便不管不顾的便驭剑而行,直冲烟花绽放处而去。而此刻的他明白,如今敌我不明,如此这般强势进入战场,所能做的无非就是吸引对方顶尖好手的注意力,前来猎杀与他,但这是保存普通弟子的最好办法,王对王,将对将,自古规矩。
而就在此时,不时有一朵朵灿烂的烟花在空中绽放了,把原本乌黑的天空衬托得更加绚丽多彩,如诗如画,但那声音却震耳欲聋,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有所不为方可有为,自在守山一脉弟子,无愧于心。
回春店内凌菱倚窗望见山下的烟花,随即听见玄墨熙的声音,之后的她一扫之前感伤悲戚,转身肃声叮嘱道:“秦师兄,如今宗门虚弱至极,甚至比不上当日,今日未必能够击退来敌,若是事不可为,那么,便焚了这回春堂,也绝不留给敌寇。”
“愚兄自是明白,必与这回春堂共存亡,凌师妹,你尽管去吧。做你该做的事。”秦尧士用低沉的声音回映着凌菱,最后更是一字一顿的说道,凌菱听在耳中,说不出的安心。
凌菱嘱咐完秦尧士便要转身离去,像是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步转身重新回到榻边,伸出手,一如以往轻轻揉搓着陆纤颖的秀发,只是此刻的眼睛里却充满着难以捉摸的味道。
“颖儿,若是……,师叔还是要叮嘱你一句,自在弟子,宁死不辱。”
陆纤颖脑袋顶着凌菱的手掌,抬起头来望着眼前的凌菱,眼前的女子,有着溪水一样清澈的眼睛,耀动的烛火映在她的眼睛里,带着美丽的哀伤。
原来,师叔也没有把握自在陵可以渡过这次大劫,不认为玄师叔可以挡得住。也是宗门箐英除了阴影中的守山一脉以外,其余明面上的箐英十去七八,可谓是刚刚绝灭加上掌宗等一干核心的大部分战力,敌人便打上门来,任谁也不会觉得这只是一场意外。
“师叔放心,我本将死,兴许还能看到玄师叔凯旋而归呢。就算是如不可为,我便于这回春堂一起化为灰烬,又岂会在临死之前还受贼子羞辱。”陆纤颖细长的眼睛里既有女儿家的娇羞,又有等死之人的果决无谓,脸上依然是轻轻浅浅的笑。
那种感觉是奇妙的,就好像是整个世界都突然在凌菱的眼睛里活了起来,所有的事物全部都充满了真实性。
凌菱随即转身离开,如今后山已经战成一团糟,而今需要自己做的事情属实不少,整肃门中遗留下为数不多的力量,安抚门中慌乱的情绪,同时门中一些重要的地方也要叮嘱一下,不是说这些离开自己不行,而是如今的自在陵,需要一个主心骨,一个打不烂、压不坏的领头人,还有意儿和南儿……
陆纤颖抬头看着此刻的偏殿之中,烛光耀动,烛焰里飞着淡蓝的灰尘,如同尘梦,便在当时,已是恍惚得很。
而此刻的细长身材的秦尧士,穿黑,陆纤颖盯着秦尧士细细看来,如今的秦师伯脸上不知何时起了老人特有的棕色寿斑,眉睫乌浓,此刻正苦恼地微笑着,眉毛睫毛一丝丝很长地仿佛垂到眼睛里去。
玄墨熙驭剑而行的过程中,又看到山脚处有几朵烟花盛放,花朵会先慢慢绽放,然后逐渐消失,美丽中有一种深深的绝望感。
守山的弟子们就像烟花一样,它们燃烧了所有的生命,只是为了那一瞬间惊人的绽放,那一瞬间的付出。
玄墨熙直接冲向最近的烟花绽放处,只见一人一身褴褛,胸腹部有被炸开的狰狞的伤口,一只左臂已经不翼而飞,玄墨熙双目微凝,心道:“好大手笔,首批探山之人竟有无相大能作为马前卒。”
纵是同境敌手,玄墨熙依然仗剑直冲,青色的剑光冲天而起,剑在空中虚虚实实挽了三个剑花,如蛇吐芯一般,直刺向来袭之人的眉心。
玄墨熙不知的是,来袭之人上一刻还在暗道晦气:“他妈的,老夫一行三人带队,抽签分三个方向突袭进山,偏偏老夫这边接二连三尽是硬骨头,尤其是刚入山的时候,那个浓眉大眼的小子,愣是给老夫……”
而就在此时,玄墨熙并为掩饰身形,携着其心中悲愤之气杀来,来袭之人已经无暇思虑,身形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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