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过去

    大家好，我是本书大反派的妹妹，赵斯。

    没错，我也知道我们生活的世界是一本小说。

    而且我在很久以前就知道这件事。

    比我的蠢哥哥要早得多。

    早在他犯中二病，想要当魔王之前，我就已经发现了我们世界的本质。

    或许对他来说，我和他的过去只是造物主编织的谎言，模糊不清，从来也不曾发生，从来也不曾存在。

    但对我来说，过去却是真实不虚的记忆，它存在于过去，并且把我塑造成今天的幅模样。

    不知是谁说过，回忆是最甜美的毒药，可能就是这个意思吧。

    我是被苏利从郊区的垃圾场里捡回来的。

    那地方并不是什么回收站，只是最开始有人在那里倾倒垃圾。

    久而久之，那块区域也就成了约定俗成的垃圾场。

    要我描述垃圾场的环境，那应该只有两个字，地狱。

    这是当年我唯一记得的画面。

    蚊子，蟑螂，废冰箱，臭水，破沙发，蛆。

    把我丢在那里的父母的脸，我已经记不清了。

    现在我也无意去回想。

    然后，不知过了多久，有人从地狱里面对我伸出了手。

    那也是一只稚童的手，或者说是顽童。

    那双脏兮兮的手抱起我，把我带回了福利院。

    后来我才知道，他是福利院里的问题儿童，经常偷偷地溜出福利院，靠着拾荒卖的零钱，去蹭地摊上的旧小说。

    有时他还会买上一两本薄底缺页的，带回福利院，就着夕阳或者月光，指着小说里的内容对我大肆吹嘘。

    我到了福利院之后，他不光会买书，有时还会带些说不清楚的小零食，小玩具。

    这些东西是带给我的。

    大抵是因为，我是福利院里最亲近他的吧。

    我们所在的福利院是教会附属，里面执勤的修女和神父很不喜欢他。

    连带着福利院里的其他孩子也都对他十分疏远。

    但他那时似乎毫不在意，只是自顾自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只有从他给我讲小说里的故事的时候，我才能从中看出他真正的情绪。

    他常常和我提到一本名叫《墨菲斯托》的小说，里面有个叫作许晨曦的角色他非常喜欢。

    “你我为敌，并不是因为这世上有神无神，而是当我抬头仰望星空的时候，你和你的主想要遮住我的眼睛。”

    这是许晨曦的台词，也是苏利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因为这句话，他不知抄了多少遍福音书，但还是死不悔改。

    或许这就是他对周围人表现愤怒的方式。

    不管被罚多少次，他还是会在每天早课的时候翻出院墙，在傍晚的时候脏兮兮地回来。

    可他却从不愿意带上我。

    就连给我讲故事的时候，也总是把我拉到角落，生怕被其他人看见。

    从过去到如今，他一直像这样，自大，幼稚，自说自话。

    其实我一直不喜欢他讲得那些故事。

    他讲过金戈铁马，我却只看到了尸山血海；他讲过花前月下，我却只看到了诡诈勾心。

    但他喜欢讲，我就听着。

    直到他16岁那年，灵气复苏，我和他都展现出了非凡的斗气天赋。

    我们被人看中收养。

    他以为海阔天空，我却看到了一个铁铸的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