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二十九章 夙愿

到底得到了什么？我们甚至……连被正眼看一下的尊严都没有得到，我们得到的口头承诺是什么？那居然就好像从未发生过的事一样虚无缥缈，我们的族人鲜血流淌，我们奉献着我们的生命，我们依旧被践踏，你们谁能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没有谁能回答纳兰的问题，所有的魔女全部沉默着……

    纳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仰头望着大厅的穹顶，长叹道：“当知道真相那一天，当知道我所做的一切毫无意义，黑帝大人根本就不曾记得对我们的承诺，根本就不曾想到过还有一个叫做魔女的种族付出着，牺牲着……我感到绝望，我感到恐惧，如果连神魔大战都无法挽救我们的话，我们……真的还有希望吗？”

    垂下头，纳兰的眼角滑落两滴眼泪，“姐妹们……你们是否觉得我是为了一己之私背叛了魔族，背叛了族人们？你们觉得……我到底是为了什么才这样做的呢？”

    依旧没有人回答。

    纳兰擦掉眼泪，沉重的吐出一口长气，“我不想再解释的更多，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今天，我是为了我们魔女的未来站在这，我已经和人类姐成了盟友的关系，我选择了一个新的机会，虽然这个机会看起来也十分渺茫，但……起码能看到希望，愿意加入我们的请留下来，不愿意的也没关系，我在此对魔女祖先的英灵保证，我不会伤害你们，只会抹消你们对这件事的记忆，之后派遣你们离开这里，仅此而已，姐妹们……现在是你们自己选择自己命运的时候了。”

    大厅上一片寂静，魔女们望着纳兰，眼神中开始出现动摇，挣扎，但始终没有人表态。

    纳兰和每一个魔女的眼神对视，但她们大多立刻回避，不和纳兰对视。

    久久的……大厅上一片死寂，这让纳兰感到绝望……

    “侍卫长大人……我听说，您现在和母亲在一起，是吗？”忽然，一个声音在大厅角落里响起。

    大家循声望去，在一根柱子边上，站着一个年龄很小的魔女，她显然还没成年，个子只到成年魔女的胸口，圆圆的脸蛋上带着稚气，没有丝毫魔女们特有的妩媚诱惑。

    但是……她裸露在外的手臂和肩膀上却带着很多伤痕，显然是严酷的训练留下的痕迹。

    看着这个小小的魔女，纳兰不由动容，颤声答道：“是的，我现在和母亲在人类大陆生活，我们在一起……”

    “那……我也能和侍卫长大人一样，找回母亲吗？”

    纳兰的眼泪不由再次掉了下来，“可以的，一定可以的……只要我们努力，我们反抗！我们一定都可以的！”

    这个小小的魔女看看眼前的姐姐们，默然的低下头，迈开脚步，挤开一个一个身体，向纳兰走了过来。

    这段时间，仿佛凝固了一样，无比漫长……

    当这个满身伤痕，身上只披着一件破烂袍子，衣不蔽体的瘦弱魔女来到纳兰面前时，纳兰简直激动的不能自己，自己眼前的……就是魔女们的未来！而魔女们的未来……却就是这个样子，还没有成长就已经承受着难以想象的痛苦……

    “侍卫长大人，我想跟你走，可以吗？我虽然还没成年，但我已经会做许多事情了！”

    纳兰一把抱住这个魔女，失声痛哭……

    看着纳兰，看着那个年少的魔女，大厅中其他的魔女们神色显得更加送动起来，终于……又有一个靠近纳兰的魔女轻轻迈出了一步，站到了纳兰背后，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事情似乎有了开端，之后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起来，一个接着一个的魔女来到了纳兰身边，望着拥抱那个小魔女的纳兰不由潸然泪下……

    看着聚集在一起默默流泪的魔女们，罗本暗中叹了一声，回过头来，正迎上芭莎她们伤感的眼神。

    大家也不由得聚集到了罗本身边。

    “主人，我们一直有主人在身边，真的感觉很幸福。”希蜜小声的说道。

    罗本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希蜜的头发，“你也已经长大了……不知不觉似乎就这个样子了。”

    希蜜这次没有抗议罗本又把她当小孩子，倒是嘿嘿笑了笑，有些一脸的磨蹭了下罗本的手，嘴上还是说道：“主人不要再把我当小孩子了，希蜜也成年了的。”

    蒂娜眼角带着泪痕，“说起从前，真的好像过去了很久，那个时候希蜜还是一个胖胖的小丫头呢，渐渐的……我都好像忘了我们以前是怎样生活的了。”

    看了看那些聚集在纳兰身边默默流泪的魔女们，芭莎轻轻叹息：“那就是曾经的我们……我们的世界中魔女们已经生活的很好了，没想到……在这个原本世界中的姐妹们依旧这样痛苦……”

    罗本揉揉鼻子，“姑娘们……这一次又要拜托你们了，很抱歉把你们从安静的生活中再次带到战场上，我……”

    “主人……”希蜜忽然抱住了罗本的手，“我们一直在等着这一天，我们在听到纳兰姐和尼娅姐姐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就一直在等这一天了，我们想……我们一定还有机会帮主人的忙，可以和主人并肩作战是我们最大的希望。”

    芭莎肃声说道：“主人，我们为了这一天已经准备很久了，幻境中我们曾经为魔女族得到了很多，在这里……我们同样希望族人们能脱离这种痛苦的命运，而且……在幻境中其实我们失败了，是因为主人的原因才有了现在的生活，在这里……我们绝对不会再失败！”

    罗本笑着点点头，“好！看来是我说的多余的话！姑娘们……这次就看你们的了！”

    “当心吧主人！！”蒂娜抿嘴笑了一声，“我们什么时候让主人失望过，但是……我们也从来都是不白白做事的，这次主人有没有事先想好怎么奖励我们呢？”

    “对啊……”希蜜一下睁圆了眼睛，“主人，你上次答应要陪希蜜做魔法实验的，还没有兑现呢，这次是不是又要耍赖啊？再这样的话可不行哦……我们会把纳兰姐和尼娅姐姐一切拐跑的，到时候……哦，是什么来着？”希蜜迅速和身边的同伴咬了几下耳朵，“嗯嗯，对对！到时候……主人就要自己守寡咯！”

    罗本一听顿时愣住，望着希蜜满脸愕然，“你们……你们不是才在人类大陆呆了几天的时间而已，怎么……莎莎她……”

    不说还好，一说莎莎来，魔女们立刻双眼放光起来。

    “女主人好漂亮哦！比魔法影像上美丽多了！”

    “头发和魔女们是一样的呢！”

    “主人啊……为什么女主人会和主人在一起呢？怪可惜的……”

    “笨蛋，居然说这样的话，主人听了会觉得可怜的！”

    “女主人烧的菜好香啊，现在想起来还流口水……”

    罗本忽然发现虽然只是很短暂的接触，但是魔女们对莎莎的评价简直好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梅斯她们的名字居然一次也没有被提起。

    很快，罗本就似乎抓到事情的本质了，莎莎之所以被魔女们一直推崇，似乎不是因为莎莎精致的面孔，也不是因为莎莎那和魔女们及其近似的长发，更不是莎莎烧得一手好菜，而是……

    莎莎的匕首用的比任何一个魔女都好……

    而且或许是女人的直觉，零星的言语中，罗本能听出魔女们对莎莎的敬畏，就好像她们能感觉到莎莎体内蕴含的强大力量一样。

    仔细想一想，罗本发现莎莎和魔女们的确有不少相似的地方，无论是武器的选择还是比较大条的神经……

    短短的时间内，魔女们似乎已经从莎莎那里学到了许许多多经常用词，比如说“私奔”“守寡”之类的……这让罗本听起来有些哭笑不得。

    望着魔女们一点不肯放松的眼神，罗本只好摊开手，“好吧……这次绝对不会食言的，你们想要什么？”

    魔女们顿时嘿嘿笑了起来，希蜜第一个说道：“现在不能说，我要找纳兰姐好好商量之后再决定！”

    魔女们迅速碰碰脑袋，一致表示这件事以后再说……

    这是要扒我的皮啊……罗本一阵冒汗。

    在大厅的角落里，一个人影缓缓走了出来，无声无息的来到罗本身边，“主人，没事了。”

    罗本看看去而复返的纳兰，小声问道：“她怎么样了？”

    “只是睡了，不用担心，我查看了一下周围，很安全！”

    “好，现在准备行动，首先，必须要让魔界其他魔女知道我们的存在才行！”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