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就要来了,可是为什么,自己就犹豫了呢?是走,还是不走?她拿不定主意。
不走,谁能给她一个留下来的理由?
走,又不甘心,因为她知道他也在这个世界里,还有王亚楠。就这么走了,她不甘心。
相爱那么久,后来又发生了那样残酷的事,她总觉得胸口憋着一口气,总想找个机会,好好质问他,唾骂他,甚至撕扯住他,咬他,打他,要他给出一个解释,为什么要那么对待自己?害死自己之后,他难道就没有后悔?难道能很坦然地活着?既然那么如意,为什么又来到了这里?他和王亚楠之间又发生了什么?
本来这些他应该主动跟她说的,可他不提,好歹不提,他只是不断地撩*拨她,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富家公子,在调*戏心中爱慕的邻家女孩。
不提过往,只在当下,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从来没有这样矛盾过,无助过,心在深夜里挣扎,是这么痛,这么艰难,这么孤独……
泪水默默地流。
白天,别人只看到她的坚强,她的聪慧,她的喜怒无常,又有谁能看到夜幕下这个女子内心的纠结和无助。
“媳妇,你睡着了吗?”远处,柳万忽然问。
哑姑不吭声。
“你要是睡不着可以数羊羊啊——还可以和白表哥夜谈。你敲一敲墙壁白表哥就出现了。”
哑姑真的抬手,通通通,敲击墙面。
没人应声,那边静悄悄的。
“肯定是白表哥今晚不在。”柳万自言自语,“怪不得今晚看不到那边透过灯光来。”
哑姑闭上眼,泪水长流,忽然觉得自己真要是一个哑巴就好了,像长安一样,心思单纯,什么都不用想,只要每天吃饱了就很快乐,简单而幸福,那也是一种人生啊。
可惜,前一世没有做到,这一世,更是做不到。
隔壁屋里孩子在哭,哭声在静夜里尤其明显,哇哇地响彻,同时伴有张紫蓝和秧儿哄孩子的声音。
随着孩子一天天长大,这哭声会越来越响亮,那么,只要被墙外的人,还有修塔梯的工匠,听到一声婴儿啼哭,用不了几天谣言就会漫天飞舞。这墙里的秘密就再也捂不住了。
这里不能待了,一天也不能多耽搁,为了这所有人的性命安全,明天,得马上付诸行动。
只是,这一个活生生的孩子要送出去,没有白子琪做外应帮忙,她要怎么才能瞒过门口那些护卫的视线?这是个难题。
最好是从墙头上递过去,护卫们看不见,自然就少了很多麻烦。
既然这一招行不通,那么就只能从门口走了。
得想一个万全之策才能光明正大从大门口送孩子出去啊。
等孩子睡着之后抱出去?
万一忽然醒来呢?小孩子的瞌睡可最不靠谱了,尤其走路的颠簸,小婴儿最敏感的。
塞住嘴巴装进包裹里带走?塞的不严实,哭起来就露馅,塞严实的话,岂不是活活捂死了。
还是给他喂点酒,让醉了沉睡再带出去?
张紫蓝肯定不同意。
那就只能偷偷喂点安眠药了,可是,那么小的人儿,吃安眠药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千难万难呀——哑姑发现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被一个问题折磨得睡不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