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每周一次的大朝会如期进行。
最近气氛一直不正常,尤其大朝会的时候,从端茶倒水的内侍到列班而立的高官,都提着一颗心,惴惴不安地盼着这朝会不要吵起来,皇帝不要大发雷霆。
因为每次这样,都会连带一些不相干的人受累,甚至受罚,更甚者,会搭上性命。
一次,皇帝被袁右相气青了脸,憋着一口气伸手拽自己的衣领口,偏偏那领口盘扣扣得十分整齐严密,他不顾朝堂上帝王的礼仪,抓着领子使劲扯,绷断了几颗盘扣,松开了领子,喘着气大喊:“把今晨伺候朕穿衣的内侍拉去杖毙,怎么伺候的,系这么紧是要勒死朕吗?”
很快,门外传来杖落的声音。
不等那内侍咽气,他忽然又喊,“这件龙袍谁绣的,织造司对吧,传令下去,所有参与制作这件龙袍的秀女全部处死——狗奴才,叫你们不尽心!”
满朝文武大臣吓白了脸。
这样的事情还有好多,皇帝心情不畅,不仅仅处罚内廷人员,还有官员,还有下面的办事人员,谁也不知道他下一刻忽然会想到哪件事,会揪住哪件事的辫子,然后就是一鞭子抽过去,牵扯一大片,杀的杀,抄的抄,流放的流放,闹得上上下下鸡犬不宁心惊胆战日夜不安。
今天又是朝会。内侍们目送皇帝步入大殿,然后大家默默祈祷今天顺利,君臣不要起争执,正禧皇帝不要忽然发火,大家的脑袋还在这脖子上多留一天。
但是,有些事是必须面对的个,根本没法绕。
这一周今天尹左相有病告假,明天袁右相头疼发作,后天皇帝本人宣布免朝,三三五五耽搁下来,这每周一次的大朝会成为解决重大事情的重要机会。
正禧皇帝刚在龙椅上坐端正,就有最新战讯上呈:“摩罗大军依旧滞留五胜关前后,形成围关之势,对周围村镇劫掠烧杀,但没有大范围动向。”
正禧点了点头,“摩罗军内究竟发生了什么情况,打探清楚了吗?”
“兵府先后四次派出密探,除了前次的疫情之说,至今没有更准确的消息送回。”
“都是一帮饭桶。”正禧皇帝有些气恼。
还好,没有再做追究。
“五胜关还是没有消息?”
“回禀陛下,摩罗大军在五胜关正、左、右三门之外驻扎,形成半包围形势。如今形势严峻,我们的消息送不进去,关内也没有消息送出。”
“如此说来,五胜关如今把守队伍是敌是我,依旧难以明确?”
“……”
正禧的脸色有些难看了。
大殿内一片沉默。
战局不利,要不是摩罗大军自己出了问题,说不定现在已经打进关内,直捣西南大营,然后就是京都,那么此刻,他们君臣的皇位、官位还能稳坐如今?
现在,摩罗大军原地休整,按兵不动,东凉这边却陷入了更加混乱的局面,争论多日,还是没有拿出更为明确有效的御敌之策。
“难道我们现在只能坐等摩罗缓过起来,再次发起进攻?”皇帝问,目光炯炯,看着每一个臣子。
这时候袁凌云站出来了,笼着袖子,一副老态,发生战乱这些日子以来,他明显苍老了,别的不说,仅仅是帮着皇帝看那雪片一样飞来的奏折,也够累的,还有每天和尹左相的争吵,那也是十分消耗精力的。
袁凌云开口:“启禀陛下,臣赞同陛下观点。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如今摩罗国出现状况导致攻势滞缓,是上苍眷顾我东凉,所以臣以为,我们要趁这宝贵机会调整军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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