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早就吩咐后厨精心准备饭菜,傍晚时分,丫环来请张紫蓝和哑姑赴宴。
张紫蓝对着镜子选衣服,左看右看都不满意,毕竟她刚刚怀孕生育过,这腰腹部还是明显有些肥胖的。刚回家的时候穿着宽大的外衫起了遮挡作用,这晚宴肯定会很热,不适宜穿大外衣,这肚子可怎么掩饰?
哑姑自己却什么都不换,还是白天的衣着,她望着张紫蓝的身影无声地看。张紫蓝苦恼,拿起一道丝绸缠裹腰肢,可是缠松了没效果,缠紧了她难受,憋得脸色青紫。
“我完了——这些肥肉,除非拿刀子割掉!”她颓然扯下丝绸,有些沮丧地坐下。
哑姑站起来,拿起一件襦裙要张紫蓝穿上,然后把一条丝绸飘带绕着她腰肢走了一圈儿,在腰部松松地打个样式繁复的蝴蝶结,又拿针线暂时缝了一下,那蝴蝶结就牢固地固定在腰部。又拿过那双订了高跟的鞋子要张紫蓝穿。
“来,走几步看看。”哑姑把她推到大铜镜子跟前。
张紫蓝左看右看,发现还真有用,这个复杂的蝴蝶结正好挡住了她腰部的那些肥肉。尤其那双木掌跟的鞋,顿时拔高了她的身高,身高一增加,整个身形好像瘦了不少。
她苦恼的脸上这才露出一点笑。
“还得来个合适的发型相配。”哑姑说着动手,为她梳了个新发誓。又为她脸颊上擦了点粉,镜子里的张紫蓝顿时显得腰细、脸白,一点都看不出世生育过的人,依旧是那个大姑娘。
但是哑姑还是不满意,揭开那个瓷坛子,用棉花团蘸着红色的花汁,往张紫蓝左右脸颊上拍,最后又在樱桃小嘴上抹了一层。
张紫蓝顿时显得红润鲜艳,有了少女该有的活力。
哑姑拉起她的手:“走吧,自信点,你是张紫蓝小姐,你是一个妙龄少女,所以,忘掉一切烦恼,拿出少女该有的欢快和活力,好不好?”
她亮晶晶的目光望着张紫蓝。
张紫蓝被她的真诚感动,不由得抓住她的小手,眼中泪光隐现,“妹妹费尽苦心都为我,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好心。”
张紫蓝出现在饭桌前,惊呆了张知州夫妇,也看呆了受邀前来赴宴的护卫领队。
原来张知州两口子为了答谢护卫们一路来去的辛苦,特意请了领队前来赴宴。
张紫盈盈给领队施礼,她款款而行,言语温柔,行动端庄,那官家小姐才有的教养和风范确实让人惊叹。
身后伺候的丫环仆妇们围了一圈儿,十几双目光看着张紫蓝,纷纷赞叹她大病痊愈之后越发出脱得轻灵好看了。
张知州高兴,端着酒笑呵呵宣布开宴。自从小姐病了之后,这张知州一直愁眉不展,今天可算是重新展开了笑颜,举起手里的酒盅,说祝贺爱女大病痊愈,越发出脱得乖巧俊秀。
张知州举着酒盅对着哑姑说话了,“今晚,本官要郑重向一个人敬酒,这个人就是我们的客人,哑姑姑娘。”
此言一出,大家都吃了一惊。除了夫人、张紫蓝和护卫领队早就了然于心,所以保持着淡定,满府的丫环仆妇纷纷侧目,打量这个小姑娘,无不深感惊讶,这么小一个姑娘,看穿戴打扮和举止,不像是哪位有权有势的名门之家出来的闺秀,为什么知州大人要如此抬举于她?
“就是她,提出送紫蓝去忘世塔的,也是她,陪伴着我们紫蓝,悉心帮助调理,这才让紫蓝这么短时间就病体痊愈,活活泼泼地站在我们面前。”
哑姑在众人的目光下站起来,深呼吸,神情平稳,落落大方,先喝下一盅酒,再斟满一盅,双手端着,望着张知州,说:“小女子初来乍到,对于梁州地面的人情世故都不太熟悉,这饭桌上的规矩更是不太懂得,只能按我们灵州府的规矩,向大人和夫人敬这一盅酒,这盅酒入口之前,小女子还有两件小事想请知州大人帮忙。”
这话一出。张知州似乎有些吃惊,但是他久经官场,早就预料到这小女子这么一路殷勤跟来,肯定不单单是和自己女儿情感深厚,而是另有所图。果然,她要开口了。不会是又来要钱了吧,不会狮子大开口吧?上次给了一万银票,一来是为了女儿能好起来所以也就下了血本,二来嘛,其中有个秘密只有他知道,那笔银子是去年遭水灾时候他从朝廷发给乡民的抚恤款里克扣的,后来听风声紧,说朝廷要派人下来查账,他紧张了,赶紧送了出去,当时哑姑说要修缮忘世塔,他心里想这个正好,到时候万一真查出来,他就有的解释了,抚恤款不是他贪污,而是用于修缮民间建筑,也算是用到了民生上面。
可气的是朝廷没有真的来查,风声过后,他就后悔了,但是覆水难收,支出去还能指望这小女子给你送回来?
可是,现在难道她还没有满足,又想来乘机敲诈一笔?
这回是真的不能被这个小丫头牵着鼻子走了。这小丫头年纪小小,但是浑身透着精灵,上次要不是女儿实在病入膏肓走投无路,夫人哭着说反正是有病乱投医,要不就把女儿交给这姑娘试一试,他也实在没底气把姑娘交给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
他沉吟着,随即呵呵笑起来,举起手中酒盅:“喝酒——姑娘先喝酒——”
秧儿顿时紧张,悄悄攥紧了拳头。
“有什么事儿你尽管说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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