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重新闭上了。
“相爷太累了,叫他好好歇歇,先不急着说话。”王太医劝阻,“为了抢救袁右相,老夫我可是一夜没睡呢。现在总算是病情稳下来了,我也得回去歇一口气了。”
袁老伯送王太医出门回家。
右相府的偏门刚刚打开,“咕咚——”一个身影一头栽了进来,吓得王太医和袁老伯同时后退,“什么人?”
一个灰衣汉子慌忙爬起来就跑,才跑两步,一个大包袱又丢在地上,他返回来匆忙抱起包袱跑,哗啦——那包袱散了,咕哩咕噜滚出好多东西来,他被那些东西跌了一跤,再爬起来,又想捡东西,又想逃跑,结果就被袁老伯一把扯住了。
“贼呀——”不知道哪儿忽然就冒出了好多人,乱嚷嚷赶来,截住了灰衣汉子。
“人赃并获,肯定是哪里来的蟊贼,还好都被抓住了!”
袁老伯爬起来看,赶来的竟然是天街上的巡查队,“为什么一大早乱跑?抓起来,都抓起来——”
灰衣汉子忽然扯开嗓子喊起来:“救命呀——袁右相的府里要杀人灭口呀——”
喊声顿时呼啦啦吸引人无数人围观。
袁老伯赶紧爬起来,“这人我们不认识呀,我们怎么杀人灭口了?”
巡查队早就抢过包袱看,包袱里是一包石头。
这石头半透明,挺沉的。
“这是什么?”袁老伯忍不住问。
“好像是……软玉——呀,这是软玉!哪里来这么多软玉?”
“软玉?”
“这就是传说中的软玉呀?”
“谁家这么富有,能藏着这一包袱的软玉?简直是富可敌国呀——”
……
袁老伯还没彻底醒悟过来咋回事,耳边乱纷纷都是惊叹和议论。
灰衣汉子爬起来求饶:“小人是清州府来的,受白峰白老将军托付,专门给袁凌云右相送东西来。可小人昨夜到达时间迟了,叫不开门,便只能在门槛上坐着等天亮开门。”
这汉子虽然说是求饶,但是声音却十分响亮,恨不能叫大家都听到。
围观的人群自然都听到了。
一时间议论声更加响亮。
有惊诧的,有感叹的,更有愤慨的。
一个廋脸汉子当场就叫了起来:“居然是给右相国送礼,这么一大包软玉,这可是上好的软玉呀——大伙儿快来看看啊,一直以清廉自居的右相国,原来也只是沽名钓誉的伪君子,他其实比谁都贪,比谁都奢侈,比谁都过分——你们看看,这么多软玉,我们普通人家只要得到一块,都是比登天还难的事,想不到白峰一次就给他送来这么多,谁知道以前还送过时多少呢!”
袁老伯一听这话不对味,赶紧爬起来辩解:“不是,不是的,我们不认识这个人,我们也从来和清州府白家没什么来往——”
巡查队的几个人却没听到一样,干脆利索地逮了灰衣汉子,包起软玉,“这是大事,得回禀皇帝——”
一阵风一样裹起来走了。
人已经走远了,袁老伯还跌坐在那里,他终于完全地回过神来了,跌跌撞撞爬起来往回跑,嘴里喃喃地念叨:“坏了——坏了呀——这分明是有人精心设计好的一个计谋呀,要给我们右相府栽赃——可偏偏老爷在这个时候昏迷了呀——这下我们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