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映走了,柳雪跟着哑姑回屋,但是她好像惊吓过度,一直抽抽噎噎地哭着,哑姑把她小身子搂在怀里哄着,慢慢才睡着。
看她刚刚睡好,哑姑试着抽出压麻的胳膊,刚抽出来,柳雪忽然醒来,一把抱住哑姑,大哭,嘴里喊着母亲、姐姐。
哑姑只能重新抱住她,拍着脑门温声安抚。柳雪才又慢慢安静入睡。
半夜时分,柳雪忽然再次惊醒,抱着枕头大哭,哭得满头是汗。
哑姑实在没法,只能把一条胳膊借给她,由她抱着入睡。
这一夜谁都没有睡好。
好不容易天亮了,柳万首先醒来,坐在床边发呆。
柳雪偷偷睁开眼看看,又用被子捂住头,不想起来,继续装睡。
哑姑在地下梳洗,回头看了看柳雪,悄悄叹了一口气。
梳完头,吩咐浅儿去前院喊刘管家来见。
浅儿有点犹豫,“这么早就见?还叫到我们角院来?”
哑姑似乎很累,吐一口气,“去吧,不要多问了。”
浅儿只能跑步去喊。
一会儿浅儿来了,身后跟着刘管家。
“去院里说吧。”哑姑远远看一眼被窝里的柳雪,压低了声音,显得有点神秘,“别吵,叫她睡着。”
说着几个人出门,来到梅树下。
空气寒冷,梅树枝头却冒出好多细碎的花苞,看样子要开花了。
“真坚强!”哑姑伸手摸了摸低处一条枝头的几朵花苞,神情有些淡淡的忧伤,“又一年过去了,时间真快啊——”
刘管家微微躬了躬身。
“辛苦你了。”哑姑微微福了福,“怎么样,都交割清楚了?”
刘管家眉头悄然暗皱:“清楚了。痷里师父一看是我们府里的名帖,自然无条件接收了。想大太太在世时候,每年没少给她们供奉香油钱,自然当我们是大财东呢。只是,痷里条件和咱们家里没法比,吃的住的都清苦,还要每日里念经修行,还得伺候师父。五姑娘可是家里娇生惯养的——”
“这是出家人应该承担的。”哑姑打断了刘管家,“只有每日里青灯古佛清茶淡饭地过着,才能锻炼一个人的一心向善的心智,才能消磨世俗生活里残留的污浊,我们家五姑娘是孝女,她会经受住这些考验的。刘管家也辛苦了,去休息吧。”
刘管家听哑姑这口气是不想多说,便也不敢多说,告辞出去走了。
哑姑目送刘管家身影走远,转身看浅儿,“等会儿老钟叔睡醒了,你告诉他,叫他老人家去痷里走一趟,多带点钱,悄悄送给管事的师父,叫她多关照五小姐,除了吃斋礼佛这些出家人必要的修行之外,不要太刁难了,毕竟是大户人家出去的女孩子,从小娇生惯养着,现在落差太大,只怕她受不了。还有,叫他告诉痷里师父,替我们大太太在痷里立一个牌位,每日里香火供奉,也算我们做小辈的一点孝心。”
浅儿嘟嘴,“小奶奶,既然送去了,就叫她多吃点苦,怎么你还是记挂着她,竟然连吃喝睡觉穿衣这些小事也替她操心?反正你费多少心,那没良心的又不会领情。你说她做了多少坏事呀,应该多受些惩罚才对!”
“浅儿!”哑姑喊。
浅儿不敢再吭声,真去找老钟叔了。
屋里被窝里,柳雪光着脚跑下床,在窗口偷听门外的谈话,听完了,蹬蹬蹬跑回床上,用被子捂住头继续装睡。
哑姑进门,把一支刚折的梅枝插进一个瓷瓶,看着那含苞待放的花苞出神。
身后柳雪慢慢掀开被子,下床,从身后抱住哑姑的身子。
哑姑回头,柳雪小脸上泪水涟涟,眼里却笑着,“小嫂子,谢谢你。”
哑姑知道这小丫头偷听了外面的谈话,但是她装作不知道,摸摸小姑娘的脸,“好好的谢什么啊,嫂子昨夜想好了,你也不小了,每天这么到处淘气不是办法,今儿开始,嫂子教你识字读书吧,也叫浅儿教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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