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抬了出来,程处默倒也不好多说甚么,但逮到个这么好的机会堵了这个阴人,不嘲讽几句怎么会是他的风格。
“呵,忘记说了,烟波楼里除了飞骑的人,还有几个也在暗中窥探,怎地,你们两个转行了不成……”
张武义不屑一笑,还待继续嘲讽,却看到程咬金和牛进达俱是握紧了手中兵器,忙闭嘴不言。
早有巡逻的士卒发现了状况,欲要示警,却被程咬金撵走。张武义见他不愿将此事闹大,心里有了底气,凝声屏气,警惕着这俩不要脸的老货的偷袭。
牛进达冷笑道:“外面凶险,二郎们是在贴身护卫小言他们的周全,与你这阴人可不一样。”
张武义揉了揉眉心:“叹道,多说无益,既然二位要抗旨不遵,老夫回宫禀报陛下便是,告辞。”
“呸,就知道你这东西要来这一套,明明技不如人,暴露了行踪,却又反咬一口。张武义,当年征战天下的勇武英烈,都被狗吃了么?”
程咬金这番话极为伤人,张武义默然半晌,方才黯然道:“这种差事,我不做,也终归有人做的。陛下乃一代雄主,两位切不可自误。”
许是张武义的话让程咬金有些感伤,叹了口气,径直走到方言营帐前钻了进去,片刻之后,手里攥着把短弩缓步走出,扔给张武义,转身就走。
“记得早些回来,莫让这小子知晓。他是个重情重义的,若是知道陛下此举,定然心里难受。”
牛进达摇了摇头,跟着程咬金消失在夜色中。
张武义在原地待立片刻,神色颇为复杂,跺了跺脚,朝营外激射而去。
牛进达进了小院,看到程咬金一屁股坐在台阶上,仰望着黑漆漆的天空愣神,笑道:“你这个模样,倒是少见。”
程咬金回过神来,低声道:“当年义薄云天、引八方英雄竞相来投的盖世秦王,终是不见了。”
也许是想起了些久远的事,程咬金嘴角竟露出一丝笑容,与方才的黯然判若两人。
牛进达挨着他坐下,劝道:“我倒是觉得,陛下与当初的秦王相佛,并无二致。陛下登极以来,倒也不曾亏欠过我等,官职爵位,乃至俸禄财帛亦是丰厚。可怜皇后娘娘每日在后宫亲自织布,以缩减宫中用度,十分清贫。张武义不过是陛下治理天下的手段罢了,无须多心。“
”倒是俺老程矫情了。不过今夜值守长安安化门的李公允,老子还是要揍他一顿解解气。“
牛进达也不知这位老友心中芥蒂是否仍然存在,却不好再说。天边亮色渐起,两人却没有再睡的心思,呆呆地望着夜色怔忡出神。
太极宫,甘露殿。
李二陛下一如既往地临幸在长孙住处,横卧在宽大柔软的凤床之上,怀里美人安睡。
“损益连弩,究竟是何种模样呢?”
一夜无眠,自从听到烟波楼的冲突后,李二便急不可耐地令张武义前往王家村窃取,一面感叹着初生牛犊不怕虎,一面又期待时间过得快些。终于,寝殿外响起宦官轻柔的声音:”陛下,张统领已侯在宫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