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忍不住握紧了李二的大手,朝方言看去。
方言轻笑着摇了摇头,示意长孙无需担心。能弑兄囚父,登上至高之位之人,岂会有一颗脆弱的心?能生啖蝗虫,说出那千古名句的作秀达人,岂会惧神怕鬼?李二所担心的,无非是民间对蝗神的迷信罢了。
果然,在经历了片刻迷茫之后,李二的目光越来越明亮,神色越来越坚定,霍然起身大笑道:“它食吾粮,吾啖其肉!朕竟不如方山伯耶?方山伯!”
方言凛然抱拳道:“臣在!”
“朕命卿全权负责此事,东宫从旁协助。若饿死一人,数罪并罚!至于如何操弄,卿但做主,朕绝不过问!”
“臣,遵旨!”
有了李二的圣旨,那么转移对象李承乾接下来会有甚么样的悲惨遭遇,这还用说么?心里狠狠地将拉他下水的李承乾揍了千百遍,想象着这小子的数百种求饶姿势,领了口谕施施然而去。
“观音婢,如今你算是亲眼见了这小子,有何观感?”
自从春夏二位宫女得了方言的指点,大大缓解了长孙的气疾之后,在宫里的地位是水涨船高,全权接手了皇后娘娘的衣食住行。
长孙所到之处,必然无有任何花卉,甘露殿和立政殿也时常保持通风,甚是干爽,更神奇的是,只要与长孙在一起,李二的风疾也几乎不曾发作,便越发的喜欢这位发妻来,但有闲暇,必会来甘露殿或立政殿。因此,不知多少后宫嫔妃对方言起了碎碎念。
“这小子滑头有之,忠心亦有之,对上恭谨,与下良善,为友甚笃……臣妾实在想不出,究竟是怎样的仙人,才能教出如此徒弟。”
“不错,朕可是听说,四轮马车也是出自这小子之手。据密探来报,近日里风靡长安的炒菜,也与他有关,听说是甚么豆油……还有那人参,和那数种酿酒之法,俱是毫不藏私,一概说给了那些小辈们……”
李二陛下有些怔忡出神:“有时候呐,朕都想开口问这小子要些生钱的门道,如此你便不用每日劳碌……”
“敢情二哥是羡慕了唐家小子和程家小子的生意……”
李二叹道:“人常说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朕看着空虚的国库,实在是有心无力。”
长孙便不知说些甚么好了,以李二陛下之尊,断然不可亲自去求方言,那么……
“二哥,他的身世,飞骑可曾有眉目?”
李二摇了摇头:“大业九年,烽烟四起,京畿也无幸免,民籍户册俱都毁于战乱,实在是不可考。”
顿了顿,又哼道:“当然,也不排除这小子故意说了无从查起的地址,混淆视听。”
长孙却是劝道:“不管怎样,方山伯是没有异心的,陛下不如下旨撤了密探,以防他察觉,寒了心。”
“朕自晓得。”
李二无可无不可地说了句,装作没听到长孙的轻叹,笑道:“也不知筒车建造的如何了,少府监的这群官老爷们,是该敲打敲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