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李泰所愿,煮沸的厅堂里如同被抽掉了薪柴,瞬间安静。众纨绔纷纷看向面目狰狞的李泰,瞠目结舌。
李泰极是满意这种效果,风骚地撩了撩额前发丝,一副顾盼自雄的模样,矜持地道:“两位哥哥与本王一道……”
话还没说完,轰地一声,不知是谁先忍不住笑喷,紧接着,众纨绔如同见了天底下最好笑的事情,纷纷捂着肚子,半晌直不起腰来。
“哈,听到没?太子和两位亲王一道拿出两万贯……”
“我方才说出多少来着?哦对了,是五万贯……”
“哎哟,笑死我了……”
“穷酸,穷酸……”
李泰的小胖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由白转红,不多时,连眼眶都红了。
李承乾护弟心切,吼道:“有甚么好笑的?这两万贯还得变卖宫中赏赐……”
于是哄笑声更大了……
这群纨绔牛哄哄地连太子殿下的脸面也不给,笑得前仰后合,李承乾三人的脸黑成了锅底,左右观望,似是在寻趁手的兵器。
眼看着三人将要如火山般爆发,方言忙笑道:“却忘记说起了,为避免兄弟们生隙,每人只须出资两千贯,余者一概不许。”
“甚么?才两千贯?”
程处默瞪大了眼睛,不依道:“小言,两千贯太少,两万贯倒是合适。”
“对,两千贯还不够塞牙缝的,不如依了处默,每家出资两万贯。”
“两千贯能作甚么?烟波楼一晚的花销而已。”
“……”
方言揉了揉眉心,叹道:“想必你们也听说了,旱灾与蝗灾不日即到,既然你们家中府库所藏甚丰,不如捐献出来,使大唐子民少些饿殍。”
作为大唐太子,李承乾最听不得百姓受灾,此时听了方言的话,立时抚掌笑道:“先生所言甚是,青雀拿纸笔来,本宫要记下诸位兄弟所捐数目……哎呀呀,有诸位兄弟慷慨支援,父皇必定龙颜大悦!”
李泰傻不拉叽地果然出了正厅去找纸笔,半晌尴尬的沉默过后,侯杰咳嗽数声,嗔道:“小言,不是做哥哥的说你,兄弟们不过是说几句玩笑话罢了,怎可当真?两千贯,依你,都依你!”
这群家伙就是些脸皮厚的,当下便统一了口径。李承乾遗憾地咂了咂嘴,目光不断在众纨绔身上逡巡,尤其是程处默,长孙冲,侯杰三个方才笑得最大声的。
三人如坐针毡,夹紧了屁股,低着头话都不敢再说半句。
极是满意这种效果,方言无视这群家伙们幽怨的眼神,笑眯眯道:“吾尝闻,利有五层,可铤而走险。利若倍之,可枉顾律法。利有三倍,纵枭首亦往之。此利百倍,却是秉正心,行正道,所取无一有害万民。”
除了李承乾兄弟三个,却是无人将这番废话放在心上,对于这些权贵子弟来说,高风亮节?不存在的。这些家伙早已被百倍利润冲昏了头脑,除了造反,还有甚么不敢做的?
唐善识抓耳挠腮地叫道:“哥哥,闲话少叙,究竟是何法门,快些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