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尚纯粹的人么?”
李恪叹道:“那利用我们对抗千年世家,也是高尚的么?”
方言耸了耸肩,笑道:“你当真以为承乾与处默他们看不出来我的心思吗?侯杰被侯伯伯一顿好揍,对外传的是因春宫图一事,可事实当真如此么?我与卢冠大打出手,纵然是兄弟情深,但没有家中长辈默许,他们又怎敢来宫门前助我?”
看着李恪的目光逐渐迷茫,方言有些心软,索性将话说明白了,叹道:“你虽然处处模仿陛下,却连陛下的心思都弄不懂……陛下雄才伟略,怎么可能允许世家这种庞然大物存在?作为陛下股肱之臣,诸位叔伯怎么可能揣摩不出陛下的心思?或许你方才的话可以从另一种层面思考,会不会是我率先感受到诸位叔伯的善意,这才以百倍之利报之?”
如果说方才的李恪是智珠在握,那么此时的他,跟普通少年却没甚么区别。一样的懵懂,一样的不知所措。
没有过多地给李恪消化的时间,方言叹道:“你若夺嫡,那么就是与承乾相抗,兄弟情义不复存在。素闻杨妃娘娘纯德淑良,想必也不愿你走上不归路。”
李恪站在黑暗里,失落地像个走丢的孩子,动也不动。方言摇了摇头,轻轻一叹,转身离去。
“对了,这座府邸是陛下所赐,回宫后,不如自行领责。”
也不知李恪是何时离去的,反正方言是被搅乱了心情。用了饭,却在榻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心中一恼,当下决定回王家村。
辞了王开溪的数次挽留,套了辆马车,由来福牵着,缓缓地驶出伯爷府。
戌时初过,宵禁还有半个时辰方才开始,自是不担心犯夜。隔壁宿国公府灯火通明,却甚是寂静,家主是一家之魂,程咬金外出执勤,程府大门紧闭,连丁点声音都不曾传出。
路过程府正门,却被恰巧回府的管家遇到,管家也曾去往王家村,是以认得方言。忙过来行了礼,正欲回府知会程处默,却被方言兴致缺缺地摇头阻止了,乘着马车离去。
路上处处都是着急回家的行人,如潮如织。不时有酩酊大醉的酒鬼胡乱说些醉话,撒些酒疯,却被同伴气急败坏地拖走。
无聊地掀开车帘,却无意中看到一辆奢华的马车正在另一边并行着,布幔上绣着个精致的“岑”字。一个二十余岁的年轻人也许是喝醉了,趴在窗上,目无焦距。
这就无论如何都不能忍了,最讨厌的就是跟自己并行的,指挥着来福驱车堵在前面,后面那辆车的马匹受惊,一声长嘶,前蹄狠狠地踹在伯府的马车尾部。
跳下车,趾高气昂地叫骂道:“不开眼的东西,连本伯的马车都敢冲撞!”
长安城里贵人多,上空掉下一块石头,就有可能砸到有爵位在身的。马夫吓得瑟瑟发抖,不住地作揖讨饶。方言摆了摆手,示意他到一边去,斜眼冷冷地与那年轻人对视。
年轻人似乎是酒醒了些,却依旧没有下车,待看清了方言,趴在窗上笑道:“原来是方山伯,久仰大名。此间是哥哥的不对,待回去后必定狠狠责罚马夫,替你出气。”
这剧本貌似不太对,态度这么好,老子还怎么找事?不过无事也要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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