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紧紧盯着台上。
事情到了如此地步,若说不后悔接这个差事,那自然是假的,马景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决定暂时无视大佬们刀子一样的目光,拍了拍手,便有侍女又端来一个圆盘自台后走出。
这次的琉璃是一条顺着枯枝盘绕而上的蛇,奇怪的是竟有八头八尾,张着血盆大口,吐着血红色的信子,面目狰狞,八只蛇首朝着不同的方向高高昂起,竟有些睥睨天下的气势。
惟妙惟肖的琉璃蛇将一些胆小的妇人吓得惊呼出声,卢氏掩面怒道“怎地是一条蛇?端地恶心!”
没啥说的,只得苦着脸朝纷纷掩面捂眼的贵妇们不断地赔罪作揖,还没等直起腰,便听到一阵叽里咕噜的话语激动的响起。
朝声音的发源地看去,却见角落里站着两个身材矮小的男子,容貌猥琐,虽然身着汉服,却是操着一口不知哪里的鬼腔,双目放光地盯着那樽琉璃蛇。
瞧见李二疑惑的眼神,长孙无忌低声道“此乃东瀛遣唐使,来长安已有数月。”
李二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情,继续盯着场内。
叽里咕噜的让人感觉不甚烦扰,马景重重敲了一下铁锤,叫道“琉璃腾蛇,底价两百贯!”
虽然喜欢蛇的人不多,但作为琉璃还是很有市场的,恰好大佬们不喜,不再以势压人,忙有商贾叫道“三百贯!”
“五百贯!”
“七百贯!”
“……”
片刻的功夫,这条不被权贵放在眼里的腾蛇也喊到了一千五百贯的高价,慢慢地便不再有人往上加价。马景奇怪地看了看角落,嘴里小声不知嘟囔了些甚么,拿起铁锤敲了一下,喊道“一千五百贯,一次!”
“一千五百贯两……”
第二次还没喊完,角落里突然有人用极其拗口的汉话喊道“三千贯!”
马景大喜,心里对方言的敬佩又多了几分,忙喊道“三千贯一次!”
李二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子,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盯着那两个东瀛人皱眉不语。
哗然声四起,众人朝角落望去,当中一个东瀛人伸出了三根手指头,忐忑不安地盯着马景,似是期待马景的三记重锤赶紧落下。
被人直接用翻倍的价格超越,不啻于狠狠挨了一记耳光,先前喊出一千五百贯高价的商贾脸上有些挂不住,哼道“小小东瀛人也敢放肆!五千贯!”
哗然声更大了……
这次马景是毫无压力,笑吟吟地盯着东瀛人,喊道“五千贯一次!”
两个东瀛人低头接耳一番,马上又决定加价,喊道“九千贯!”
整座烟波楼陷入了诡异的沉寂中,李二面色潮红地盯着马景,此时恨不得直接替代他,赶紧将铁锤落下。
所有人的嘴巴都张的可以塞下一个鸡蛋,目光在琉璃腾蛇与东瀛人之间来回逡巡,实在是想不通这条小蛇究竟有甚么魅力,竟让这两个东瀛人如此丧心病狂地喊出了九千贯的高价……
“小言真是料事如神,一早就料定东瀛人会为这条蛇发狂。啧啧,一堆沙子换来九千贯,东瀛人的藏银果然如小言所说的那般丰富……”
长孙冲高兴得几欲晕厥过去,再看看周围程处默等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双手打着摆子,一副见了鬼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