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齐的办事效率还是在线的,乌泱泱地来了一片,放眼望去,俱是些精壮男子。
方言疑惑地便程齐看去,程齐有些羞惭,低声道“这方圆三十里地共有四个村落,都是以打渔为生的,妇人们都在忙活着晒鱼干,实在是走不开。”
方言了然地点了点头,寻了一处高地奋力地爬了上去,拍了拍手,现场渐渐安静下来,一众百姓仰起头,恭敬地看着方言。
“诸位乡亲父老,本伯乃陛下钦封的方山伯,如今来到贵宝地,是因陛下得知你们平日里过得颇为清苦,特令本伯爷来此相助!”
这么不要脸的话直让程齐听得翻白眼,但作为一个合格的狗腿子,还是强忍着反胃挥了挥手,登时便有五六个士卒跨马而去,将方言的话传达出去。
现场这就热闹开了,渔民们感动得热泪盈眶,嘴里喃喃有词,方言得意地对程齐道“此间渔民俱是朴实良善之辈嘛……”
程齐的脸色有些古怪,实在受不了方言的自我良好,低声道“伯爷,标下听得好像跟您不太一样……”
方言怔了怔,侧耳听了一会儿,脸色顿时黑了下来,一旁的侯杰等人捂着嘴巴却不敢笑,忍得十分辛苦。
好在人群里此时走出来四位中年男子,朝方言等人弯腰鞠躬,似是有话要说,算是替方言解了围。
方言下了高地,四位男子自报了家门,脸色甚是恭敬,又有些忐忑,互视片刻,噗咚一声,竟全部跪下了。
方言一怔,皱眉道“你们这是作甚?”
当中一位男子大着胆子道“好教伯爷知晓,我等忝为各村村正,对村子自是了解的。我山门村等靠近海边,虽然日子甚是艰难,但也总归是饿不死的,陛下天恩浩荡,我等小民十分感激,却是不敢劳烦诸位贵人。”
此话落地,其他三位村正俱是点头应是,目光里颇有些担忧,又十分坚定。
方言有些惊讶,大唐的百姓们都高尚到了这种地步了么?连送福利送关爱都要拒绝,实在是让后世来的人羞愧不已,正要大力赞赏这种难得一见的朴素精神,却被跟来的程齐拉到了一旁。
“伯爷,您可能是被误会了……”
程齐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颇让方言恼羞成怒,不过还是咬牙问道“怎地?”
一言不合就打骂踹人的方言令人有些怵怕,程齐缩了缩脑袋,收起那副智者模样,低声道“前隋时,登州历经战乱,数度易主,强加在百姓身上的税赋数不胜数,说句不中听的话,此地的百姓对官差抱有敌意,您说陛下在长安得知他们过得清苦,是以派您来相助,他们自然是不信的,非但不信,怕是还会误以为咱们是来行那强盗行径……如若标下猜的不错,那些没来的妇人兴许正在藏着家中值钱的家当。”
方言“……”
伟人常说,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要实行群众路线。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在这件事上,方言深深体会到了自己的浅陋与不足,一时间,脸上火辣辣的烫得不行。
侯杰也摸了过来,在一旁笑得前仰后合,眼看就要憋过气去,尉迟宝琳怒道“这些刁民竟如此不知好歹,哥哥莫急,小弟这就与你出气!”
长枪往地上一扔,撸起袖子便要去揍人,房遗爱忙拉住他叫道“哥哥必定是有法子的,你把人打坏了,咱们是要灰溜溜地回长安不成?”
尉迟宝琳一滞,苦恼地叹了口气,在原地转来转去的没有半点主意。
那四位村正见状,更是吓得魂飞魄散,想起前隋旧事,一时间悲从中来,不可断绝。
方言没好气地瞪了尉迟宝琳一眼,想了想,脸上堆起笑容,朝四位村正温声道“眼下大唐富有四海,陛下一片仁心,惟愿处处安居乐业,断然不会让前隋惨事重演,本伯奉命而来,是要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