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绝无此意!”
中年人的目光很温和,在景元纬看来却与索命无常无异,背后衣襟早已泥泞不堪,哀求地朝李和玉看去。
李和玉泣道:“我本不欲行此绝后之事,无奈你乃家中独子,若命丧此处,长姐必不能独活……”
站在原地抹了把老泪,眼神逐渐坚定,朝中年人拱手道:“此间事了,纵然大当家能放过我等,某也再无面目苟活于人世,但求大当家开恩,饶了我这不成器的外甥。如若大当家应允,某自当将清水湾的布防图献于阶前。”
“好一出感人肺腑的娘舅救甥之大戏……”
中年人的目光从远处收了回来,眉宇间竟有些怅然,叹道:“我答应你便是。”
二当家满面喜色地转身回屋取了笔墨纸砚,李和玉接过,恨恨地朝景元纬瞪了一眼,景元纬脸色复杂,不知是死里逃生的喜悦还是连累娘舅即将舍命的内疚,或者两者兼有,片刻后,垂首而泣。
“某曾有幸前往清水湾拜访方山伯,又万幸记性还好……万望大当家攻陷清水湾后,善待我乡亲父老。”
说罢,执笔而绘,不多时,一幅简易的舆图便勾勒出来,登州将士驻扎之地,方言所带诸勋贵家将亲卫所居之地,琉璃坊,造船坊,味精坊,乃至临时搭建的足球场都跃然纸上。
中年人仔细看了一番,将图纸收入怀里,笑道:“若某是方山伯,定然会后悔的。”
李和玉怔道:“此言何解?”
中年人大笑道:“若非拒绝了你欲插手罐头之意,清水湾岂会有来日之祸灾?怕是你被婉拒后,便怀恨在心了罢?方山伯算是引狼入室了。”
李和玉皱眉道:“某……”
“李公莫急,听某把话说完。就算你这外甥不提罐头一事,你也会趁机将你有舆图之事说出来,是也不是?我方才还在纳闷,你与清水湾百姓非亲非故,为何却表现得如此大义凛然?不过是欲擒故纵的把戏罢了。文人呐,文人……果真尽是些机关算尽之辈,又是些睚眦必报之人!李公,我说的怎样?”
李和玉如遭雷击,怔怔地呆在原地,脸色却是铁青,半晌,才艰难出声:“这不过是大当家的一面之词罢了。”
“是或不是,那又如何?李和玉,此时我算是真正地认识你了。某家鲁生花,妙笔生花的生花。此乃我二弟韩宏放,对了,我三弟庞平想必你们已然见过。如此,在下这厢有礼了。”
说罢,与韩宏放笑嘻嘻着朝李和玉行了一礼。
李和玉脸色铁青,咬牙道:“士可杀不可辱,既然被大当家的看穿,要杀要剐悉随尊便!何必又要羞辱我!”
鲁生花直起了身子,面上冷笑连连:“某来到此处九载,闲着无事,每日想的便是琢磨人心!你算甚么东西,竟敢在我面前耍心眼?上一个在胆敢在我面前耍心眼的……”
韩宏放接过话头,嘿嘿笑道:“上一任大当家的,坟中枯骨怕是已然腐朽了。”
李和玉嘴唇嗫喏半晌,终是颓然低下头去,景元纬见状,面如死灰。
“暂且留你们一命罢,此岛屿地处偏僻,周围风浪又险恶,也不虞尔等耍甚么花样。”
挥了挥手,便有两个喽啰远远地跑了过来,向鲁生花与韩宏放恭敬地行了一礼,便推搡着三人远去了。
“大哥,那老小子竟然敢在您跟前耍花样,为何还要留他狗命?”
“李和玉心机深沉,我很久没见过这样有趣人了……”
鲁生花脸上的得意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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