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处默也活了过来,急得抓耳挠腮:“小言,这是甚么味道?像牛肉汤……却更香浓,哇呀呀,老子要馋死了!”
“愣着作甚?去东厨看看!必是厨娘又倒腾出了甚么好吃食!”
“哲威言之有理!”
片刻的功夫,前厅便人去楼空,方言生怕这群牲口将自家的早餐暴食殆尽,忙起身追去。
这群家伙们脚力甚快,方言刚出了门,便连车尾灯都见不着了。忙火急火燎地往东厨赶去,
隔着老远,便听见胖厨娘哭天抢地的叫喊声:“额滴娘咧,小公爷们少盛些,侯爷和娘子都还没吃上呢!”
没有听见任何回音,只剩下厨娘绝望的哭喊声和锅碗瓢盆的叮当哐响……
抚着额头进了东厨,便看见一群人乌泱泱地在抢夺着铁锅里的牛肉胡辣汤,活生生的恶狗扑食。方言甚至还看到,牛封川为了挤到最前面,将急得冒出来的鼻涕抿到了侯杰后背上……
“草,侯杰你这个狗日的,是不是跌倒了?怎地衣襟上还有痰?恶心,恶心至极!”
牛封川嚎了一嗓子,众纨绔躲瘟神地忙跳了开来,效果立现。
大摇大摆地走上前去盛了满满一盆,满意地看着又羞又臊的侯杰被孤立起来,红着脸道:“哪呢,哪呢……”
“真香!”
牛封川吸溜一大口,只觉满腹生香,回味无穷,抬起头来,看见胖厨娘哭得快要晕厥过去,眼珠一转,温声笑道:“小娘子,跟我回郡公府可好?”
胖厨娘公鸡打鸣似的哭喊声戛然而止,羞涩地拈起了兰花指:“小公爷,奴家已许配了人家哩……”
噗地一声,牛封川吐了个酣畅淋漓。
惋惜地瞅了瞅地上的污秽,牛封川再度杀了进去。
这就过分了,抢吃的也就算了,连人都想抢,实在是不为人子!
“侯杰,你背后的鼻涕是牛封川抿的,揍他!”
正羞臊难安的侯杰猛地抬起头,目光散发出狼一般凶狠的光芒,狠狠地盯着愕然的牛封川,怒吼一声扑了上去。
“拽他耳朵!”
“插眼睛!”
“掏裆!”
“哎呀呀,侯杰这一手比起程伯伯来,差的老远了!”
众纨绔们一人捧着个盛满胡辣汤的大盆,边狼吞虎咽边指指点点,不时出些馊主意,看得兴高采烈。
打也打了,闹也闹了,不过满锅的胡辣汤也算是被瓜分完了。不过不要紧,为了准备今晚的宴席,牛骨头汤可是熬了满满几大锅,胖厨娘哀怨地起了身,又忙活去了。
方言一巴掌拍在目不转睛瞅着胖厨娘的牛封川头上,没好气地道:“想甚么呢?赵氏已在王家村俺家,孩子都满地跑了,哪能跟你回府上烧菜?山不过来,你便过去,回头派几个厨子来这儿交流一番便是……还有,自家兄弟有话直说便是,少动些歪脑筋!”
方言自然看得出来,这小子有心想派厨子来学习,却唯恐被说成惦记方山侯府的易牙秘技,这才将主意打到了厨娘身上,目的便是要让方言主动言明。这群家伙,就没一个简单的。
牛封川瞬间便兴高采烈起来,不停地拱手作揖,方言摆起一副冷酷模样,理也不理。